第12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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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周远辰的举动气到,乔夏没有心情再去办事,黑着一张脸在街上游荡。她走得很快,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气人的事,心情却还是没有变好。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广场,广场不大,中央是一个小型喷泉,周围是些专卖店。喷泉前似乎有人在表演,吸引着过往的行人驻足观看。

    乔夏想了想,也走过去瞧了眼,原来是个女生在唱歌。

    女生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衬托得她的皮肤更显白皙。女生似乎有些紧张,她站在人群中央,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不安地绞着裙摆,随着伴奏声的响起,她小声地开始唱。

    原本以为她会因为紧张,不会唱得太好。然而女生一开口,便让乔夏惊艳。不仅仅是乔夏,围观的众人也不觉停下议论的声音,凝神屏息,认真地听她唱歌。

    她的声音让人有种奇妙的感觉,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又像是幽谷里轻拂过面的微风,带动着树叶簌簌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一首曲毕,围观群众自发鼓起掌叫好,乔夏也不由得拍手。听女生唱歌后,她心里的闷气一下子舒散了不少。

    女生羞涩地笑笑,鞠躬道谢。

    人群渐渐散去,女生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乔夏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嗨,你刚刚唱得真好。”

    闻声,女生笑了笑,模样有几分呆萌,“谢谢。”

    乔夏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自我介绍道,“我叫乔夏。”

    女生把音箱放在一旁,坐在乔夏旁边,歪头说,“按照你们的规矩,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

    乔夏愣了愣,“我们的规矩?”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奇怪,女生连忙解释,“哦……我,我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适应……”

    “原来是这样。”

    女生又补充道,“我叫阮鱼,是美人鱼的鱼哦。”

    乔夏笑了,“你的声音和美人鱼的一样好听。”

    阮鱼似乎很兴奋,“你听过美人鱼的声音?”

    乔夏默了一下,尴尬道,“只是一个比喻啦,美人鱼这种生物应该只存在于小说或者童话中吧。”

    听了她的话,阮鱼的神色瞬间失落了不少,“也许吧。”

    乔夏见她突然怏怏不乐,不知如何安慰,无意瞥见广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节目,她连忙拍了拍阮鱼的手,“阮鱼,你看那个。”

    “嗯?”阮鱼疑惑地看着她,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有什么闪过。

    乔夏没有注意,对她说道,“你声音那么好听,完全可以去参加那个比赛啊。”

    “你的歌声,具有魔力,就像是童话里描述美人鱼的歌声一样,让人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之中。参加这个比赛,就能让更多人听到你的声音,让更多人感受到你歌声的魔力。纵使这世上没有美人鱼,但你绝对可以成为美人鱼。”

    乔夏说得有板有眼,让阮鱼都不由得觉得热血沸腾。

    “乔夏,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说不定你还能成为新一代歌后呢。”乔夏严肃地点点头,“但是在先参加比赛之前,你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乔夏从包里拿出便签本和笔,递到阮鱼面前,无比认真道,“给我签个名。”

    阮鱼:……

    和阮鱼互换q.q告别后,乔夏回到了学校,刚爬上楼回到宿舍坐下,手机铃声就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乔夏疑惑了一下,随即接起,“喂,爸,有什么事吗?”

    “夏夏,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和爸爸吃个饭怎么样?”

    闻言,乔夏这才想起已经十一月多了,她生日快到了……噢,她又要老一岁了。

    “好啊,”乔夏应下,“你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吧。”

    乔父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他试探地问道,“夏夏,你陈阿姨也想给你庆生,你看……”

    他及时停下话头,等待乔夏的回应,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手心冒出的汗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女声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一起吧。”

    乔父顿时眉开眼笑,欣慰地点点头,“那我马上订座位。”

    乔夏应了声好,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往床上一倒,不再想那些烦心事。

    **

    生日这天,乔父亲自开车来学校接乔夏,他穿得很正式,看得出为了这场生日宴花了不少心思。

    看到等在校门口的乔夏,他走出来帮她打开车门,笑得和蔼,“夏夏,快上车吧。”

    见乔夏往车里瞟了一眼,他又补充道,“你陈阿姨已经到了酒店了。”

    乔夏嗯了一声,坐在副驾驶位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乔父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不多说一句话。看上去态度冷淡,其实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这个曾经把她和母亲丢下的男人,她能这么坦然地和他一起交谈,就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路上还算顺利,没堵车,他们很快到了酒店。

    乔夏正要跟着乔父走进酒店,突然听到什么咔擦声,她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却什么没发现。

    乔父见她没跟上来,走过来问道,“夏夏,怎么了?”

    “没什么。”

    乔夏摇摇头,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跟着乔父重新往酒店走去。

    就在他们进去不久,刚刚乔夏回望的方向那走出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男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便转身离开。

    一顿午饭,三个人都吃得客气而拘谨,完全没有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气氛。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笑得小心翼翼的女人,乔夏抿了抿唇,她早该知道,这次的生日,是自家父亲借着聚餐的名义,想要拉近自己和陈茹的关系。

    见乔夏有要吃完的趋势,陈茹立马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礼品袋,放在乔夏面前,笑了笑,“夏夏,这是陈阿姨给你挑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乔夏没有推脱,道了声谢谢,拿出礼品袋中的盒子。

    她打开盒子,愣了一下,里面是条银色锁骨链,项坠是朵粉色的五瓣樱花,精致又不是可爱。

    在陈茹期待的目光中,乔夏微微勾起嘴角,“陈阿姨,谢谢你,项链很好看。”

    陈茹立马喜笑颜开,“不用谢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乔夏把盒子盖上,放回包里,正想说有事要先离开,却被乔父抢先一步开口。

    “夏夏啊,”乔父看着乔夏,表情有点纠结,但最终还是开口,“过了今天,你也25岁了。”

    闻言,乔夏眼皮子一跳,这熟悉的开场白,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家父亲要说什么了。

    果然,乔父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说,“我和你陈阿姨都觉得,你也该找个归宿了。”

    “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也不是要你马上就结婚,”听到乔夏的话,乔父连忙说,“爸爸有个老朋友,刚好他儿子也是你这个年纪,你看你愿不愿意……”

    “不用了,”不等乔父说完,乔夏果断拒绝,“即使我现在有想要谈恋爱的打算,我也只会选择一个和自己门当户对的男人。”

    她直直地看向自家父亲,“阶级相差太多,各自的价值观念不一样,就算现在再怎么相爱,也不会长久。”

    乔父被她的话噎了一下,面上染上愧色,“夏夏……”

    “时间不早了,我学校还有事,就先走了,谢谢您和陈阿姨的款待。”

    乔夏打断乔父想说的话,拿起包,起身离开。

    走出酒店,乔夏并没有真的回学校,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匆匆路过的行人,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原来,从父亲联系她的那一天,他就已经计划好了。让自己慢慢接受他,接受他的新妻子,再试图让自己和他们融洽相处,甚至一起生活。

    乔夏不由得冷笑,她不会像别的家庭里的女儿一样,与继母争锋相对,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完全不存芥蒂地接受这个事实,她只是不想闹,也没力气闹。

    惊人的警报声突然打断她的思绪,乔夏连忙接起电话,“喂,妈妈。”

    乔母在电话那嚎了一嗓子,“乔夏,你又去哪浪去了,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不打给老娘我!”

    乔夏微微调小通话音量,嘴角挂上无奈地笑,“我还能去哪浪,每天都在知识的海洋畅游,和书谈恋爱呢。”

    “滚滚滚!”

    说到谈恋爱,乔母就来气,“过年的时候不领个女婿回来,就别想进家门,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乔夏汗颜,只能应和,“是是是,谨遵太后大人懿旨。”

    说是这么说,她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她妈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怎么舍得把她关在门外。

    乔母不知道乔夏打的小算盘,声音和气了不少,“今天过生日,好好玩,不要顾忌花钱什么的,你老妈我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闻言,乔夏笑了一声,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妈,我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给我送的那条玉佩项链还留着吗?”

    “在啊,怎么,你不是嫌那玉佩太难看,死都不戴吗,还怕我卖了还钱啊?”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自家母亲怨念的语气,乔夏忍不住笑了。当初她满心欢喜地打开礼物盒,以为会收到什么精致的礼物,结果看到那座笑歪了嘴的弥勒佛时,她差点哭出来。

    玉是好玉,但那做工真的不敢恭维,但也是因为这个瑕疵,同等玉质的玉佩中,这尊歪嘴弥勒佛最便宜。乔母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买了下来。为此,还和乔夏吵了一架。

    从回忆中拉回思绪,乔夏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神中露出几分怀念,“妈,我突然觉得,你送的那块玉佩真好看,我很喜欢,真的。”

    乔母沉默了几秒,随即又骂道,“臭丫头,没钱了就直说,拍什么马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