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 岁岁年年之谪仙怨 > 第十九卷(3)

第十九卷(3)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夜的命名术全职艺术家天机之神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我的大明星家族大国重工孤岛求生之重生狂蟒位面因果系统

一秒记住【千千小说网 www.77xsw.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十九卷(3)

    一个月之后,丽妃娘娘已经成了宫里最受宠的一位娘娘,在别人眼里,她的地位就和原本的月妃娘娘一模一样。可见做皇帝的终不会是专情的,唯一一个能做到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大概普天之下也只有炎?的父皇了,而他则做不到这一点,宠极之时,也就离失宠不远了。

    柳夭夭身为皇后,手底下那些妃子婕妤们是谁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永远都是**之主,她担心的只会是皇帝专情,如今既然确认不是了,自然高兴还来不及,近日来喜悦得很。而王婕妤和赵昭仪对于这位出现得比自己头衔高的丽妃娘娘,说没有妒意是假的,可后来一想也就想通了,原来皇帝也不过是个喜新厌旧的,那丽妃的好日子肯定也不会长久,只要自己多讨好讨好皇帝,风水轮流转,终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宠冠**的。

    新册封的丽妃娘娘显然要比月妃讨喜得多,将太后哄得眉开眼笑,甚至连柳夭夭都要比她稍逊一截,既然连宫里最难打发的太后娘娘都被她拿下了,那么其余的人更不必多说,上至那位曾说得连琼跳水的炎华长公主,下至刚入宫的宫人,都对她赞赏有加。

    于是一宫之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各取所需,无人不满意,形成平衡的结构后自然也就稳定了,柳夭夭的**治理得也就无为而有方了。

    而今成断根草的昔日芙蓉花月妃娘娘,仿佛已经被人忘却,代表无上圣恩的隐月阁也已成了今日令人不屑的冷宫。即便偶尔有人说起,也只会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宫里面再常见不过的一场由盛转衰罢了”。

    也有刚进宫的宫人在宫外听过月妃娘娘宠盛的故事,进宫后来问资历老些的宫人,那个人也最多就会回一句“哦,月妃,就是那个失了宠的旧爱”。

    在这一个月中发生的除了月妃的衰落,还有一件事,便是宫里头开始莫名其妙地走失人口,走失的皆是夜里值夜的人,侍卫太监宫女都有,消失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便是近日以来不断招人进宫的原因。炎?虽将这些事都吩咐说按照旧例处理即可,给走失人口的家人送去丰厚的抚恤银两,于是并没有人闹上来,宫人的名额也在不断有人替,也没有出什么人手不够的问题。可宫里早已经人心惶惶了起来,即便炎?下令不准宫里任何人谈论莫须有之事,这种说法也早已口耳相传开了,说是宫里有妖怪,吃人不吐骨头,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在夜里出去。轮到值夜的人则犹逢大难,装病请假都已经是老套路,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结果第二天炎?就又会听到吏部的人的报告,说宫里又走失了人。慢慢的,刚开始冲着诱人月例而争先恐后进宫的人已经没了,甚至宫外人说起进宫就会面露难色。终于到了最后,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了让炎?伤脑筋的地步。

    近午夜时分,千秋殿里还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有脚步声,皇帝还在处理国家大事,但现手头要处理的这件事无疑是他遇到过的最棘手的一件,他本来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来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可自从之前去了一趟金陵回来,他便再也不得不相信了,那些精怪是真正存在在世间的,和人类同在。如今宫里的这件怪事,他有九分把握就是妖异所为,只是为了稳定人心而不说,但究竟要怎么除去这只妖怪,他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的。

    福禄端了一杯参茶小声走过来,双手呈给疲惫按着太阳穴的皇帝,毕恭毕敬道:“皇上,喝杯参茶吧,里头加了杜仲和黄芪,能解乏。”

    皇帝劳累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茶来,用杯盖浮了几浮又吹了几下,浅酌一口。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连中药材的酸涩都品不出来。他随手刚将茶杯放下,忽听得殿外一阵清脆的鸟鸣,立刻条件反射一样抬起头,仿佛是深植于心里的下意识。

    也不知是从紧闭的门窗哪儿飞进来的一只花头鹦鹉,绕梁三周,最后准确地落到了炎?面前的桌上。这场景诡异得很,可皇帝连同福禄都是身在其中而混不自知,没有去驱赶,而都是看着这只花头鹦鹉而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奇怪。

    那鹦鹉不知这是皇帝御用的桌子,若无其事地在上头梳羽,打理了一番以后,跳了几步犹如有灵性一般对视上炎?,尖嘴一张一合,居然念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式微,式微,胡不归……”

    此时炎?和福禄才开始变了表情,这么一只聪明通灵的鹦鹉,炎?不用思索就能够知道是谁的,这是它那儿听来的话到这里学舌?终究是耐不住心头长久未有的一颤,想要问一句话,可出口的时候则已经换了种方式,他问:“福禄,丽妃册立多久了?”

    福禄被皇帝突然一问,愣了愣,心下琢磨他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丽妃来,忽然之间就想明白了,这哪是在问丽妃,分明是在问月妃,只不过是不太好意思将那两个字说出口,才用了这样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法子,他连忙掐指算起来,半会儿后回答:“回皇上,已有月余。”

    “月余。”皇帝重复,神思复杂,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出了神。原来已经那么久了,他不见她,已经那么久了。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投身于繁冗的国事里,只为了脑海中少出现她的面容一点,渐渐的,也就真的做到了。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忘了她,哪怕以后不能再像这样一样去爱上别人,也至少可以忘记那段美好和丑陋。可偏偏在今晚,弦月挂枝,信鸟来报,这只不该出现的鹦鹉,飞来他的面前念上了这么几句句子,居然就轻易地动摇了一个多月来压抑克制着的东西,在夜半时分洪水猛兽般泛滥。他骗不过自己,他还想着她,念着她,只要有一点点与她有关的东西点明,思念便会决堤。喜欢一个人,自己还能怎么隐藏呢?终究,骗不过心,他也是无可奈何。

    姑且去那里看看吧,只远远地看一眼就好,就当是在散步,虽说这个时候去冷宫散步实在是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