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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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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佩玖笑得更欢畅了,说道:“我苑里的,何尝不是王爷的家私。王爷要是高兴,就是将那一溜儿的上好瓷器全都摆了出来,全砸碎了,只为打了响儿给芸妃听,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在陶佩玖看来,她也不过是暂借梧桐苑挡风遮雨罢了。她跟客居异乡他处的旅人没什么差别。所以她对梧桐苑的物品,完全没有主人翁的责任感。

    伊冷安窒了窒,说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没得作孽。”

    陶佩玖也不理论,笑笑没有言语。

    伊冷安有所触动似的,呆了呆,可是没有抓住那转瞬即逝的异样,遂放弃了,不去计较,又说道:“其实,你是大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觉得自己突然婆婆妈妈地说起这些,有些可笑,遂止住了话头,径直去前院会客。

    伊冷安走后,春竹上前一步,说道:“王爷也恁的心慈。那些顺了东西的下人,也不过打了几板子,依旧送到庄上继续当差。而芸妃,没等王爷责罚,早就哭得梨花带雨的。王爷哪里还舍得责怪,反而温言软语地安慰了一番。真真可气。便宜了她们。”

    陶佩玖说道:“那些下人都是芸妃身边得力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王爷也不会太过责罚她们。芸妃更是王爷的枕边人,王爷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呢。”

    春竹愤愤不平地说道:“早知道如此,就该在王爷回来之前,狠狠地修理她们一番。”

    陶佩玖笑道:“芸妃身边一下子去了那么多人,也够她受的了。”

    “也是,刚才还听说芸妃在那儿发脾气,嫌下面笨手笨脚的没个顺手的。”春竹一行说着,一行笑了。

    陶佩玖只是想给芸妃一个教训,所以对于伊冷安的处理结果,她倒没有什么不满的。

    她心下明白自己跟伊冷安不过是露水夫妻,不可能白首偕老的。

    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他们,有芸妃的陪伴,以后的日子,伊冷安会很快乐吧。

    近一段时间,一直未见伊冷安的影子。

    据说胡胡族最近蠢蠢欲动,像在酝酿什么阴谋。

    作为名声在外的将军,伊冷安自然要么被皇上困于宫中商讨大计,要么被大臣围着献计献策,极少有空闲之时。

    几次在府中,陶佩玖也只是遥遥见到他的身影。

    陶佩玖贪婪地注视着这挺拔的背影,觉得看一眼少一眼,有机会就好好描摹一下,将他印在心底。

    不久传来消息,胡胡族进犯边境,这次胡胡族的战法与以往有些不同,仿佛受人指点,颇有点儿奇兵的味道。

    朝臣一力举荐洛王伊冷安,出征迎敌,洛王也请兵出征。

    皇上欣然接受大臣们的意见,下旨封洛王伊冷安为征远大将军,即日出发,赶往要塞烟霞,关歼灭胡胡族大军。

    据说芸妃怕陶佩玖趁伊冷安不在府中之时,假借王妃的名头为难她,执意要搬回城外清水苑中。

    陶佩玖心想:她果然是多想了。陶佩玖根本无此意,不过她愿搬哪儿,就搬哪儿,对陶佩玖来说,都无所谓的。

    离开前夜,伊冷安立于陶佩玖院中,在夜色中散发着肃杀之气。

    陶佩玖恍惚觉得,那日孤身立于山崖的安,又回来了。

    陶佩玖鼻子一酸,赶紧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发现天空中繁星点点,像极了那日的夜晚。

    陶佩玖又想起,那日崖上一起看星星的场景,耳边仿佛又响起安的低喃声:“这里真美。”

    陶佩玖眼圈不由一红,赶紧掐自己一下,强忍住泪水。

    陶佩玖心想:伊冷安并不记得这些,她的安再不会回来了。

    这样想着,陶佩玖决定找点儿事做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便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说道:“我弹首曲子为你送行如何?”

    伊冷安静默不语,陶佩玖就当他默认了,回身拿出琴,置于石桌上。

    陶佩玖想了想,信手弹起了,那日山崖上,安吹奏的曲子。

    那曲子,陶佩玖只听过一遍,刚开始弹得有些生涩,慢慢地曲调便流畅了起来。

    在琴声中,陶佩玖眼前慢慢浮起一层水雾,安孤独忧伤的背影,仿佛浮现在陶佩玖眼前,越来越清晰。

    想来他那时一定很矛盾,很痛苦吧。

    纠结于一边想对陶佩玖坦诚一切,告诉陶佩玖他的真实身份;一边又害怕不能承受陶佩玖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

    这样的患得患失,越想得到,越害怕失去。

    伊洛国的洛王,向来是杀伐果断的,极少这般优柔寡断。

    他曾经为陶佩玖这般纠结、痛苦过,也许陶佩玖该感到欣慰吧。毕竟他是付出过真心的,对吧?

    在陶佩玖的琴声中,伊冷安也受到了感染,拿起随身箫管,应和了起来。

    一曲奏吧,余音绕梁,陶佩玖沉浸曲中不能自拔。

    陶佩玖想: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听到他的箫声了。

    陶佩玖拼命回味着这箫声,试图让它在耳边,多停留一会儿。

    “你怎么会弹这首《蝶恋花》?”伊冷安有些迷惑地转头问道。

    陶佩玖想:原来这首曲子叫《蝶恋花》啊。怪不得这般忧伤,想那蝴蝶寿命极短,对花自是百般依恋,却徒增惆怅的无奈情绪。

    陶佩玖正乱想的时候,伊冷安又问了一遍:“这曲子,是我机缘巧合所得的孤本,坊间并不见流传,你怎么会弹?”

    陶佩玖这才找到了刚才问话的重点,低头使劲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难道回答说,她在山崖听他吹了一遍记住了。

    他现在一准儿是不会信的,他根本记不起来那些事儿了。

    这可怎么办?

    陶佩玖只是觉得曲子应景,就信手弹了。哪想到会是什么孤本,流传度这么低。

    “对了,我有一日,在漪澜阁吹奏过。不过,那时周围并无外人,难道你那时正躲在周围偷听。”伊冷安见陶佩玖很久不说话,自问自答了起来。

    他说完,眼神贼亮地回头看陶佩玖。

    陶佩玖被他看得直起鸡皮,有心反驳:我才没偷听呢。

    可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借口,就让他姑且这么认为吧。

    这么想着就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