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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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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姑娘已经把解药制成,紫陌再无理由强留。”紫陌沉声道。

    墨华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紫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

    “呵呵,”萧阳初笑了笑,一双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紫陌前辈,那我和绿珠姑娘也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紫陌闭了闭眼,复尔看向萧阳初身后的绿珠,眼神复杂。

    绿珠没有看他,低垂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

    沉默半晌,绿珠牵住了阳初的手,只默默说了一句:“走吧。”

    紫陌垂下的双手俶尔间紧紧握成了拳。

    ——后会有期?只怕这次真的是后会无期。

    绿珠,你终究不会原谅我……

    告诉你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阳初只是呵呵一笑,握紧了手中的柔胰,坚定而不容置疑。他将少女向自己拉近了一些,低如呢喃般地说:

    “绿珠,我们走吧。”

    仿佛疲惫到了极点,她靠在他的肩膀,轻轻点了头:“嗯,我们走……阳初。”

    紫陌沉重地垂下了眼睑,转身进了屋。

    姽娥摇着头叹息,挽着墨华的手臂离开了伤心地。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回宫。”姽娥嘟嘟囔囔地抱怨。

    墨华笑着摸她的头,对她的撒娇颇为受用:“只要皇后那平息下来了,我和奈何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何况…皇上他对你不是很好?”

    “是很好没错,”姽娥叹了口气,心情一下子沉重了下来,“只是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他。”

    “各取所需罢了,看开一点。”墨华苦笑,姽娥虽然脑子快,下手又够黑,却偏生长了一副好心肠。做了一丁点亏心事就非要害怕伤心好久。

    这不是她该有的性格。日后只会徒添事端。

    “我…我尽量。”姽娥有点心虚。

    天霄对她太宽容,宽容到让她几乎要忘记他是皇上的事实。凭他一国之君的身份,想要占有一个小小的女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却偏偏为了自己,硬生生克制住所有的占有欲。

    不要说他是天下之主,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是一件困难到极点的事。

    “孟公子,皇上交代了要奴才亲自送姽娥姑娘回宫。”不远处一太监冲两人欠身算做行礼。

    ——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孙公公。

    “孙公公安。”姽娥微微道一万福。

    墨华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太监,再看他身后的大轿和侍卫,微微颔首:

    “如此,那就劳烦孙公公了。”

    孙公公笑着欠身:“那是自然,皇上和孟公子都交代的事,奴才不敢有闪失。”

    姽娥盈盈上轿,一股厌恶感填满了整个胸腔。

    ——回宫后,又要面对一张张恶心的嘴脸。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墨华。

    坐在轿里的姽娥难免闷闷不乐,掀开轿里的帘子,看向外头的风景。

    远处的墨华,嘴角仿佛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不出是怒极而笑还是嘲讽冷笑。

    ——东方天霄?皇上?

    纵你能坐拥天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绑住姽娥的心!

    傲然之色显于眉宇之间。

    “这两天在那位…紫陌前辈那里过得可好?”天霄握着姽娥的手,一边斟酌着语气一边问。

    姽娥淡淡笑着点头,并未答话。

    昭贵妃秀气的眉宇间形成了一个轻轻的褶皱,叹了口气:“姽娥,这几日,皇上可是为了你已经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啊。”

    “劳皇上费心了。”姽娥不动声色地抽开手,冲男子微微万福。

    天霄神色一变。伸出方才被姽娥挣开的手,缓缓张开。呆呆盯着那只手,仿佛有些怔楞。沉吟片刻,抬头看向神色不变的姽娥,语气有些不稳:

    “姽娥,你可是在怨朕?”

    昭贵妃已经偏过头不忍再去看。皇上此刻脆弱的神情让她阵阵揪心的疼。却又无法责怪姽娥些什么,毕竟人各有志。姽娥并不愿意为了皇上囚禁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即使是她和皇上,也无法强留。

    “奴婢不敢。”姽娥垂下眼睑,并不看天霄失望的脸。

    天霄没有说话。

    “奴婢告退。”姽娥万福后转身欲走。

    “姽娥!”昭贵妃拉住她的手,“就算你不愿意,也要考虑一下我和皇上的心意呀!”

    天霄眼前闪过亮光,企盼地看向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庞。

    “哎……”姽娥无奈地叹气,硬生生地转过身。两只手捏起天霄的脸,向两边一拉!

    ——啊!

    天霄鼓成了包子脸。

    昭贵妃忍俊不禁地掩住了幸灾乐祸的嘴角,呵呵笑了起来。

    “天霄!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出一次宫,我有多想在外面多玩一会啊!”姽娥恶狠狠地冲他吼起来。

    “可是…我和皇上会很担心你呀。”昭贵妃伸出食指放在粉唇上,一派天真地用眼神谴责姽娥的不人道行为,“人家这几天都懒得梳妆打扮呢……”

    语调哀怨婉转。姽娥眼花缭乱地撇着嘴不答腔。

    手上却力道不减,死死地拉着天霄的俊脸,直到天霄的眼里见了泪花才肯放手。

    “哼!”姽娥一屁股坐在榻上,不去看那两个倾城倾国的妖孽。

    昭贵妃不再帮腔,只掩着嘴角笑看天霄的窘态。

    天霄有点可怜,想他当今皇帝,好不容易摆平了大部分的前朝和后宫之事,竟被这两个小女子套得牢牢的,敢怒不敢言。

    他拭着拍了拍姽娥的肩膀。

    姽娥没理他。

    “姽娥……”天霄低下头,抓住了姽娥的手,“就算你对朕无意,但好歹我们也算患难之交,你就舍得让朕和昭儿独自在宫中孤立无援?”

    此言一出,同情心泛滥的少女立刻败下阵来。心中暗骂天霄的演技尽得昭贵妃真传,却还是妥协。

    “我倒不是不想见到你们,只是实在不愿意回宫来……宫里太压抑。”姽娥嘟着嘴抱怨。

    “哎……朕懂,朕都懂。”天霄勾起嘴角笑得苦涩,“罢了,以后朕会放你走的。毕竟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太监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惆怅:“皇上,琴师来了,是否召见?”

    “快请!”天霄的脸上显现一丝狂喜,“姽娥,朕知道你无聊,特意请来了宫中最有才华的琴师。你若闷得慌,就听听琴声吧。”

    姽娥惊喜地瞪大了一双杏眼。好奇地向门口张望起来。

    ——宫中最有才华的琴师?那定是天籁之音了!

    一男子沉稳地走进了御书房:“臣,夏半阙,叩见皇上。”

    “下半阙?”姽娥歪了歪脑袋,只觉得好笑。

    瞪着眼去看,身着黑白的男子抱琴垂首叩头后,沉静地起身。

    眉若远山,双眼中朦胧若烟雨的雾气让姽娥看不清。只是眉间一点朱砂格外显眼。从远处看来,美得竟不像世俗中人。

    琴技出神入化之人,又岂会沾染红尘俗气?

    姽娥暗笑,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在琴艺上略逊一筹了。

    “走近些吧。”天霄沉声道。

    那男子缓缓走进,姽娥眼前一亮。

    ——那琴!

    “咳咳…咳嗯!”天霄咳嗽两声提醒姽娥的失态,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半阙,姽娥姑娘想听琴,你往后就听候姽娥姑娘的差遣吧。”

    “是,臣遵旨。”男子沉静地答应着,抬起眼偷着打量了一下同皇上和昭贵妃一同坐在榻上的少女。

    少女并不如昭贵妃般妩媚妖娆。杏眼俏鼻粉唇却格外动人心魄。看那眼神似乎年龄尚小,青涩还未完全褪去。

    “姽娥姑娘。”

    男子恭谨地欠身冲姽娥行礼。

    毕竟姽娥是宫中特别的存在。小小宫女却深得皇上的宠爱,更与昭贵妃是挚友。身上的衣衫布料也都是最为上等的。在宫中,无疑是至高无上的荣宠。

    “下半阙?”姽娥笑得有点坏,“那上半阙在哪里?”

    男子恍若没有想到少女竟问自己这个问题,不免有些发呆,半晌又是风华绝代的一笑:“在下也在寻找那上半阙。”

    姽娥笑得真诚:“好名字。只是还未听过夏琴师的演奏。”

    男子微笑颔首。眉间的朱砂明晃晃的让人心醉。

    ——妖仙难辨。

    姽娥在心里评价着男子的外貌。

    那男子盘坐在地,将琴置于腿上,双手缓缓地抚上了弦。盘坐在地的动作分明有几分不雅,而眼前男子做来却自然洒脱,毫无不妥。

    姽娥娥眉挑得老高,如此好琴岂能置于自己这等凡人之下?于是坐在地上,但碍于身份只好跪坐。

    旁边的昭贵妃看着姽娥的动作虽然奇怪,但出于好奇也跟着盘坐起来。

    只剩下天霄颇有些踌躇。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盘坐在地实在不雅……可是眼前男子的琴技之高,自己多少也应当表示一下尊敬,免得传出去让别人笑话自己这个皇上是个不懂风雅的人。

    正欲效仿姽娥和昭贵妃,仍未抚琴,笑看他们的半阙却突然开口:

    “皇上乃一国之君,不宜如此,请高坐听臣抚琴。”

    天霄吃瘪地坐在榻上,心情沉郁。

    ——其实他也很喜欢随性一点啊!

    “夏琴师,请吧。”姽娥笑着指指琴。

    男子微笑颔首,阖上一双烟雨朦胧的眸子,指尖挑动琴弦。

    动作轻柔有度,细致仿佛对待情人。

    这是男子向女子求爱的曲子,名《凤求凰》。汉时,司马相如为卓文君所奏。更流传下来了《凤求凰》的传世之诗篇。

    姽娥虽然琴艺不精,但是从小泡在各式曲谱中,对这些也熟了。一时间跟着曲子击节而和,却只是悄悄的,生怕破坏了眼前男子的弹奏。

    不是姽娥太夸张,只是半阙的琴技实在太高。

    琴声悠长恍若水波荡漾,一波一波荡进姽娥的心里。

    ——他,这是在表达什么心思?

    姽娥一瞬的讶然。

    仿佛发现了少女的惊讶,男子轻阖的眼眸微微张开,嘴角的笑似有若无。

    烟雨般的眼睛眷恋地看向琴弦,如泣如诉。

    ——我在寻找我的上半阙,姽娥姑娘,你可听懂了?

    “夏琴师,你的琴……”姽娥吞了吞口水,垂涎欲滴地看着那把琴。

    “嗯。”半阙冲她笑着点点头。好见多识广的女孩儿啊。

    “什么?”天霄的头顶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姽娥,那琴怎么了?”

    姽娥敬重地扶起盘坐在地的半阙,在众人的目光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夏琴师,请您受姽娥为徒吧!”

    天霄和昭贵妃陡然瞪大了眼。

    半阙略惊讶地挑起眉,随即舒眉一笑,冲她摇摇头扶她起身:“姽娥姑娘若是想学,在下愿意将毕生所学授与姑娘。”

    姽娥大喜,匆匆忙忙地和昭贵妃、天霄二人道别后,就引着半阙到了自己的小院。经由天霄的批准,半阙已经可以由原来宫中的乐坊搬到姽娥的小院中。

    孤男寡女本来并不合理,可天霄对姽娥格外放心。

    私下里昭贵妃也疑惑过,得来的却是天霄毫不在意地一笑:“姽娥她心有所属,眼界甚高,不会为一个琴师而动心。”

    “可那琴师并不俗。”昭贵妃咬着下唇担忧。

    “姽娥的心里有孟墨华,那琴师再不俗,也只能做她的知己了,就像朕一样。”天霄甩了甩宽大的袍袖,情不自禁苦笑。

    不知道天霄这算不算一语成谶?

    然而此时的夏半阙还不知道未来的走向,他只觉得眼前的少女是个难得的爱琴之人,性情又外向开朗,难免让人心生喜爱。

    半阙看着喋喋不休夸赞着自己琴技高超的少女,偷偷笑。宫中竟还有这样只问本事不管出身的女子?有意思。

    烟雨的眸子阖了又开,半阙看着姽娥兴高采烈的样子,轻轻说:“姽娥姑娘练过琴吧?”那手上的薄茧绝对不会骗人。

    “练过一些,只是我先天不足,虽然耗费了不少光阴,也只能依样画葫芦地勾出几个音色来罢了。”姽娥有些失落地耸耸肩,“没关系,虽然练不好,但我还是很喜欢。”

    “看姑娘手上的茧,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下来的。”半阙笑着说。

    顿了顿,似乎觉得姽娥对自己的称呼太过拗口,又说:“姽娥姑娘以后就唤我名讳即可,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琴师,并不需要如此多礼。”

    “嗯,半阙。”姽娥从善如流地叫了他的名字,“你的绿绮琴是不是弦有些旧了?”

    半阙有些惊讶:“姽娥姑娘看得出?”

    姽娥点点头笑起来。

    冲他努努嘴:“到了,这就是我住的小院子。”

    男子闻言,顿住脚步,看向眼前清净的庭院,说是“小”院子,实则却比普通的秀女、采女之流宽敞的多。

    “跟我进去吧。”少女眯着眼笑,引着他进了屋。

    进了姽娥的房间,半阙笑起来,这哪里是少女的闺房?分明是老学究的书斋!清一色的素净,若不是书案上插着的几朵零陵香,他还真要以为这房间的主人是个老头子!

    看男子脸上难以掩饰的笑脸,姽娥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习惯的笑笑,姽娥解释:“我这屋子,玄机都在里头,住长了你就晓得了。”

    他岂能不知?这屋子里的一桌一椅皆是由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这少女深得皇上的喜爱,所用的物件又怎会简陋?

    只是她喜欢的东西都不太耀眼罢了。

    “姽娥姑娘,不是想要学琴吗?不如…姑娘为在下抚琴一曲?”

    不知道是在转移话题,还是刻意而为。

    那男子笑得妩媚,眉间朱砂明晃晃地让人痴迷,烟雨的双眼让人看不清情绪,却隐约带着一种期待。

    “姽娥姑娘?”

    姽娥弹奏的是一首《广陵散》,颇有些出尘傲世的意味。

    半阙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做声。直到曲终时,才勾起唇角颇为玩味地点评:“姽娥姑娘心中的结太多了,这样的话可是无法专心的。”

    姽娥也只能叹气,冲他摆摆手:“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半阙点头表示赞同。

    之后的日子既平淡又颇有些情趣,身边常伴着一位了不起的琴师,宫里的生活也终于不再那么无趣。

    陪着天霄在御书房的时候,难免会被天霄问几句半阙的人品问题。

    姽娥虽然心里偷偷笑,却也还是按部就班地回答他的问话。

    “夏琴师毕竟是男子……”天霄还是颇为不放心。

    “可是却是个君子。”姽娥一本正经地接过话茬,颇为不耐烦地横了天霄一眼,“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好色!”

    天霄一时语塞,却找不出语言反驳,只好大叹词穷,认命地埋头于成堆的奏章中。

    “皇上,赵守将军来了。”太监在门外通报的声音。

    姽娥叹气:“那我先下去了。”

    “不必,”天霄止住她离开的脚步,“你是他的救命恩人,理应让他见你一面。”

    “让赵将军进来吧。”天霄把手里的折子暂且放下,并示意少女站到自己身边。

    赵将军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将,多年驻守苗疆边境,身经百战。谁知道竟有小人对其下了旋梦的蛊毒?

    旋梦,顾名思义,就是在梦中盘旋不得以离去。中毒之人将长久沉浸在梦中无法醒来。既不能进食也不能喝水,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枯竭而死。

    恶毒之极!

    “臣,赵守,叩见皇上。”赵将军叩首。

    “爱卿,快平身,”天霄笑着示意他起身,“身子可见好了?”

    “已无大碍。”将军垂首。

    “姽娥啊,你可立了一件大功啊,若不是你这丫头救了赵将军,只怕我又要损失一员大将了!”天霄满是笑意。

    ——你是故意的!

    姽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竟是…竟是姽娥姑娘?”赵将军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姽娥姑娘懂得巫蛊之术?”

    “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事是她这丫头没有涉猎的呢!”天霄的笑神似昭贵妃。

    姽娥冲赵守微笑颔首。

    “哎…赵守无话可说。多谢姽娥姑娘救命之恩!”

    天霄与姽娥对视一眼,了然于胸。

    赵守不久前还上书进言,认为当今君主过于宠幸出身卑贱的宫女。又说姽娥身为婢女却魅惑主上,其罪当诛。

    天霄当即大怒。

    今日将其召入宫来,正是为了让他消除对姽娥的敌意。

    “赵将军是国家栋梁,知晓您遭遇不测的消息后,皇上日夜焦急,奴婢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姽娥谦虚地低垂下眸子,道一万福。

    “是老臣不知进退,”赵守叹气,“以前以为姽娥姑娘只是美色惑人的妖孽,如今方知姽娥姑娘受到皇上重用的原因……”

    “赵将军,”天霄打断了他,“既然朕并未给姽娥封号,就说明朕与姽娥的关系清白。如今你也知晓了真相,是否可以平息宫外的风言风语了?”

    “臣遵旨。”赵守跪下叩首大拜。

    待赵守走后,姽娥一跃坐在了书案上:“天霄,你怎么看?”

    “呵,”天霄理了理桌上的奏折为姽娥腾地儿,“是谁做的,你还猜不出来吗?”

    岂会猜不出?

    会怀恨在心到如此程度,又有能力能左右赵守将军的自然只有一人: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