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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88】章 当面退亲,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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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姨娘与季紫薇哭闹中被一众婆子拖了出去,翡翠潭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有机敏婆子取下了自己帕子塞进这两母女嘴里,这才安静了不少。ysyhdbsp;   对主子不敬,但也要看什么主子,柳姨娘母女又不是没受过这样对待,还是季老太太吩咐,婆子们做起事来便加有恃无恐了。

    季明宣回头望了一眼已是战战兢兢,季老太太一个眼神过去,他便彻底腿软地趴了地上。

    “没用怂蛋,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

    季老太太回头狠狠地啐了一声,又转向侍立一旁宋妈妈道:“将四老爷给扶下去。”

    “是。”

    宋妈妈应了一声,两个婆子立马上前来,一边一人叉起季明宣胳膊就这样带了下去。

    此刻翡翠潭正屋中便只剩下了季老太太与季重莲祖孙俩。

    季重莲抹干了眼泪,走下榻来,一撩裙摆便跪了季老太太跟前,低垂着目光,哑着嗓子道:“孙女有错,还请祖母责罚!”

    季老太太不是能让人随意糊弄,既然季紫薇都知道是她使了计,老太太又怎么看不出来?

    未免老太太对她有猜度,她还是自己承认了妥当。

    “你有错,你确有错!”

    季老太太沉默半晌,这才有些疲惫地轻声道:“五丫头,祖母对你如何你心里该知道……若是你不愿意嫁到秦家,大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地这般做来?”

    老太太头痛地抚了抚额,她操心过甚,思虑犹存,一瞬间便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不止,这是心累啊!

    “祖母容禀!”

    季重莲心里也是难过,咬着唇对季老太太磕了头,再抬头时眼眶已是泛着红,“那秦公子风度翩翩说话讨巧,观其表象,祖母已经心悦三分,若是我没有确实证据,如何敢随意诬陷于他?”

    “可秦家如日中天,祖母就没想过结下这门亲事,他们是否会不甘不愿吗?”

    “孙女从来没有想过高攀,既然他们秦家看不上我,大可以退亲了事,可秦公子却是这样歹毒,非要让人诬了我清白,迫得咱们家不得不主动退亲,这样事孙女怎么能忍得下去?”

    “六妹妹出门私会知县家齐公子,这阴谋是孙女亲耳目听到做不得假,孙女不愿意祖母仍然被蒙鼓里,这才使了些手段,若是祖母责罚,孙女亦无悔!”

    说到后一句,季重莲已是挺直了背脊,虽然面上仍然有未干泪痕,但眸中光芒却是亦发坚定。

    “罢了罢了,”季老太太疲倦地摆了摆手,“许是我真正地老眼昏花了,这才识人不清……”

    “不,祖母!”

    季重莲不顾疼痛地膝行几步,扑榻前,握住了季老太太手,含泪道:“祖母慈爱宽厚,若非有祖母照拂,孙女如何能有今天?”

    不能让季老太太冷了心,若是老太太灰心了,否决掉以前做出一切,那么他们姐弟如今算什么呢?

    当然,或许老太太只是指秦子都这一件事情,但有些人本就善于伪装,如果他只想你面前呈现美好一面,你又如何能发现他阴暗?

    所以这事半点怪不到季老太太头上,怨只怨秦子都险恶。

    季老太太牵了牵唇角,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她一手抚向季重莲鬓发,怜爱地说道:“事已至此,你待如何?”

    “孙女要和秦公子当面对质,即便要退了这门亲事,也要退得堂堂正正,绝对不会任由他搓圆捏扁胡乱说道!”

    季重莲握紧了拳头,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秦子都是个什么模样,那张谦谦君子面容下,又长着一颗怎么样丑陋恶毒心!

    “好,这才是我季家女儿!”

    季老太太点了点头,至此,她心头沉郁方才完全消散,再看向季重莲时,顿时有种扬眉吐气感觉,他们季家就算是女儿,也绝对不会输给秦家儿郎!

    *

    秦子都走前往宣宜堂路上,宋妈妈身影就几步之外,秦子都认得这是季老太太陪嫁妈妈,颇得信任,只是他不知道这请人活计怎么会落这位妈妈身上?

    但宋妈妈没有多说,他便也不好多问,只留下华伟呆外院,他自个儿便随着宋妈妈往里去了。

    前两日见过齐湛,他说这事已经交给季家六姑娘去办了,陷害嫡姐事据说这位季六姑娘已经是做得心应手了,秦子都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季重莲感到悲哀。

    亲妹妹尚且如此对她,或许季重莲季家日子也不如表面风光,但他却不得不她背后再捅上一刀,也是为了将这拖而不决事情做个后了断。

    到了宣宜堂正屋,宋妈妈屋外站定,微微躬身地摆了个请姿势,只是态度疏离,就连平日里伺候季老太太丫环看向他目光也是多有不善,这一点让秦子都暗暗有些纳闷。

    不会是齐湛交待季紫薇做事情败露了吧?

    不,不会……

    秦子都暗暗摇了摇头,近他特意让华伟去打听了,也没听说季家内院里有什么大动静,真要败露了,量齐湛也不敢将他给供出来,这便是自己找抽了!

    想到这里,秦子都唇角微微一抿,一撩衣袍,大步地踏了进去。

    季老太太屋里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当中一张黄花梨木罗汉床,床尾叠着几床金线绣莽纹秋香色条褥,罗汉床上搁了个矮几,几上摆放着梅兰竹菊檀木小插屏,罗汉床两边向下是两排楠木交椅,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溜。

    墙角窗台下有个长条案台,台上搁着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炉上冒起一股清烟,这香味并不甘甜,闻起来甚至微微有些发涩,竟是有提神醒脑作用,秦子都目光转了一圈,已是微微一怔。

    “老太太好。”

    秦子都恭敬地给季老太太行了一礼,老太太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也没说让他坐下,只是目光带着审视将他从上看到下。

    这样一个仪表风度都无可挑剔后生,季老太太真不愿意相信他是个表里不一,可一想到他要害人是她疼爱孙女,往昔对秦子都好印象瞬间便消散无踪,眸中只剩下了冷冽寒霜。

    秦子都抬头时也是一怔,平日季老太太对他总是和颜悦色,可如今……再想想今日种种所见,他心下已是有了不好预感,面上却仍然恭敬道:“不知道老太太唤子都到底所为何事?”

    “秦公子先坐下吧!”

    季老太太淡淡地挥了挥手,灵芝已是撩帘进了屋,奉了茶后又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唤他秦公子,而不是子都了。

    秦子都默了默,面上仍然一派谦和地拱手道:“子都有哪里做不好,老太太可以提点一二。”

    “不敢!”

    季老太太冷笑一声,“秦公子乃是当朝探花郎,能提点你怕是只你令尊及师长,我季家何德何能,妄不敢托大!”

    季老太太打起了太极,说话又是这般冷嘲热讽,若是此刻秦子都再听不出其中味道,那当真是白活了,遂也肃色以待,听着老太太接下来话。

    “原本这也是你们年轻人事,老婆子我人老眼花,本不该这般掺和进去,但是耐何看不得我这个五丫头受一点委屈,才想为她做了这个主……却不知竟是错了。”

    季老太太难得感叹一声,目光一转,却是凝了内室紫檀木雕花草虫鱼屏风上,轻唤了一声,“五丫头,出来吧!”

    “是!”

    屏风后有人应了一声,秦子都猛然一怔,只觉得脑中弦刹那间便绷紧了,放膝上手掌紧握成了拳头。

    那样清丽悦耳声音,犹如山泉跌落玉石,铮铮作响,让人止不住地心底泛起一抹清凉,或许还要冷一些,因为他从那声音中嗅到了一丝冰冷与淡漠。

    季重莲身影转出了屏风,踏着步子款款而来。

    今日她穿了一身蜀绣双面印月华锦薄秋衫,腰上系了一条水玉色蝶戏花丛间百褶裙,左右各挽了一个垂髻,粘了粉绿色莲花型嵌玉片宝钿,虽是简单装束,却已是清丽难言。

    秦子都一时呆呆地怔了那里,眼前少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唇色朱樱一点,如绛唇映日,尤其是一双妙目,犹似一泓清水,仿若潋了世间波光。

    这便是季家五姑娘……季重莲?

    他……未婚妻吗?

    “祖母!”

    季重莲向季老太太行了礼,随即转向了秦子都,只是端方地唤了他一声“秦公子”,却并未见礼。

    这样人,也不值得她以礼相待。

    “季……五姑娘!”

    秦子都低垂了目光,那一瞬间,他觉得呼吸都要屏住了。

    美丽女子他见过不少,或许季重莲论美貌尚差上顾雪嫣一筹,但她落落大方气度,举气投足间自信,顿时让她光华璀璨如踏祥云,而顾雪嫣那种柔弱堪怜姿态她面前则可以完全被忽视,被遮掩。

    甚至连他也忍不住有一种被折服感觉,当然,这也只是一瞬间事,下一刻,他神智已经恢复了清明。

    季老太太为什么会叫季重莲出来,按理说未出阁姑娘不轻易会见外男,即使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该有避讳也应该做到。

    像是料到了秦子都心中所想,季重莲唇角噙起一抹笑来,让她原本散发冷然之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他竟然感到了片刻和煦,一双狭长双眸不自觉地微微眯起。

    只听季重莲轻声道:“不是祖母意思,而是我想见见秦公子。”

    季重莲声音清冷渐柔,但秦子都却感觉不到一丝善意,像是蕴着一种威压,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奏。

    “五姑娘有何指教?!”

    秦子都敛了神色,再抬眼时,双眸已经蕴着一抹凝重。

    他眼前不只是一名简单少女,凭她如此稚嫩年纪就能将季家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光是这份手段与魄力便让人不容小觑。

    男人朝堂里拼搏,但后院战场却是女人天下,秦子都意识到此刻他正站季重莲地盘上,即使心中不断为自己打气,但难免气场上便弱了一筹。

    “秦公子,你想退了这门亲事吗?”

    季重莲也不想与秦子都多作寒暄,话一接口便是直奔主题。

    秦子都样貌确实不差,整个人也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感觉,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到被他蒙蔽人多了去,季重莲就觉得心里犯堵。

    这样人也配做探花郎?

    “你……”

    秦子都震惊地瞪大了眼,又看了看季老太太,老太太此刻已是闭目养神,好似全然听不到俩人对话一般,明显是不打算插手了。

    秦子都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痰噎住了,渐渐泛起了一股涩味。

    他想退亲吗?

    他当然想!

    这便是他初来到丹阳,住进季家目。

    可现呢?

    他确认自己这个想法没有改变,可看着这样季重莲,这样鲜活少女,这样灵气逼人她……为什么,他竟然有了一丝犹豫?

    若是他否认了,眼前少女便还是他未婚妻吗?

    可顾雪嫣呢?

    他真正爱人是顾雪嫣,怎么可以为一时女色迷惑了心智?

    秦子都用力地甩了甩头,抛开脑海中那些莫明想法,再看向季重莲时,只见她唇角已是闪过一抹嘲讽笑容。

    “秦公子不愿意说,那还是让我说吧。”

    季重莲双手交叠摆身前,不以为意地笑道:“秦公子这次来到丹阳,怕就是存了退亲心思。”

    “我……”

    秦子都面色有些难堪了,隐隐泛着一丝铁青,这些他隐藏心里话,连他都没有说出来,怎么能被季重莲就这样抢先地说出口?

    季老太太还一旁听着呢,可以当她不存吗?

    “你也别急着否认。”

    季重莲摆了摆手,不急不慢地坐到了季老太太下首楠木交椅上,笑看向秦子都,但说出话语却是半点让人笑不出来。

    “秦公子一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你明明只是交待了齐公子来办这事,只要毁了我名节,那么季家迫于无奈,不愿声张,自然会主动退了这门亲事,于你谦谦公子形象半点无损,对吗?”

    季重莲轻飘飘说出这些话来,秦子都脸色都泛了白,一手死死地扣紧了交椅旁方几,双腿却是隐隐颤抖。

    这是被人戳破阴谋,无所遁形时羞愤难当。

    沉默,时间尴尬中流逝,却是慢得让人心焦。

    秦子都咬了咬牙,却也不得不出声辩驳,只是嗓音再无温润,僵硬沙哑地犹如木锯,“五姑娘这是哪里听来闲言碎语,秦某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小人陷害!”

    “陷害吗?”

    季重莲撑不住轻笑出声,就像听到这世间好听笑话,粉嫩脖颈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胭霞,渐渐地爬上了白皙面庞,映着晶亮双眸,泛着桃花瓣一般清丽色泽。

    “若是齐公子听到这话只怕心里不好过了。”

    季重莲缓缓收了笑声,摇头道:“今日我敢对秦公子说出这些话来,两家便是要撕破脸了,这脸面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秦公子既然连自己脸面都顾不得了,那么,咱们季家还何必要为你兜着?”

    季重莲话到后已是转厉,迸射出火星四溅锋芒,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逼近了秦子都,虽然她身材高挑,但秦子都面前仍然矮上一截,气势却是不弱,字正腔圆,落地有声,“我素闻读书人重信义,若是秦公子能对着天地君亲师许下重誓,说我今日所言一切皆是谬语,那么我季家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秦公子,你敢吗?!”

    季重莲眉峰一挑,冷冷地看向秦子都。

    “我……你……。”

    秦子都被季重莲逼得退无可退,这才将求助目光转向了季老太太,“老太太,您看这……”

    季老太太这时才是慢慢呼出一口长气来,眸子半翕半合,却夹杂着一抹不容忽视精光扫了过来,“五丫头说话便是我老婆子心中所想,秦公子只要敢发下重誓,我季家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老太太!”

    秦子都脸色青白交替,眸中神色变幻不定,他张了张嘴,可看到着季重莲那明显带着嘲讽眼神,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季重莲不禁心中冷哼一声,不怕狼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秦子都找上了齐湛,齐湛再勾搭上季紫薇,这就注定了他们失败。

    季紫薇是什么样人,她们相处了那么多年,她还能不清楚这个妹妹性子吗?

    急功近利,却没有大脑,又妄想着不属于她一切!

    她只要稍稍用些手段,便能让季紫薇原形毕露!

    “五姑娘,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秦子都咬牙切齿地说道,看向季重莲目光一瞬间变得沉厉,他虽然不像齐湛这般卑鄙无耻,但他起码有做人底线。

    面对天地君亲师,这样重誓他发不了,因为他确做了这事。

    “不敢!”

    季重莲轻哼一声,这才转过了身去,水玉色裙摆空中划出一个旖旎弧度,随着她这动作,竟然有暗香隐隐浮动。

    秦子都这才看清了季重莲裙摆上彩蝶,那竟然不是绣,而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沾上花瓣,以花瓣拼成彩蝶,蝶花中,花也是蝶,竟然还有这般意境和巧手,不得不让人多了一番感叹。

    但感叹归感叹,即使他心底里已经有些欣赏季重莲,但这样强势女人他也是断断不会娶,难不成要娶个妻子回家和自己对着干吗,他也没这般博大胸怀。

    “祖母!”

    季重莲走到季老太太跟前,矮身一福道:“今儿个就您老跟前,我要堂堂正正地与秦家退了这门亲事,秦家这样门第,这样人品,咱们自问高攀不上!”

    季老太太目光沉沉地转向了秦子都,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除了退亲,别无他途!

    季重莲唇角一翘,偏头看向秦子都,“秦公子想必也是没有异意,我这便让人请了父亲来,当年一纸婚约就此成为废纸一张,如何?”

    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完全没有一丝惋惜及懊悔,就像是摆脱一件早已经想要丢弃物件一般,这般地迫不及待,秦子都只觉得此刻站这里已是难堪到了极点!

    他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和错待,他自尊心此受到了严重打击!

    秦子都只觉得嘴角抽了抽,这明明已经是他想得到结果,却完全不是以他想要方式来得到。

    秦家与季家终于撒破了脸,他没能护住秦家脸面,反倒一跌到底,如今竟然被人这般嘲讽奚落,他一双手收袖中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刺掌心疼痛却也抵不过他心中涩味及难堪。

    季明宣得到风声,来得很,那一纸婚约早已经被他收了袖袋里,季老太太交待得很清楚,他也十分清楚今天自己扮演是什么角色。

    所以一见到秦子都,季明宣便轻咳了一声,季老太太沉沉眼色之下,他这才痛心疾首地苦声道:“子都啊子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将来见到秦大哥时你让我怎么交待?!”

    “季伯父!”

    秦子都面色冷凝,一开口话语已是疏离至极,偏生季明宣却没有觉出味来,走上前来便拉住了他手腕,凑近了低声道:“,给老太太认个错,这事情还能挽回,五丫头怎么说都是我闺女,只要你喜欢,我铁定让她嫁!”

    说来说去,季明宣还是不愿意失去这个乘龙婿,即使季老太太已经交待了他应该怎么样做,但他到底还想搏一搏。

    季重莲这个女儿虽说他不喜欢,但那样貌摆那里,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秦子都只要还有一点眼光,断不会错过这等美娇妻!

    季明宣是以男人那点好色劣根性来揣度秦子都心思,哪里知道秦子都除了男人那一点本能外,多却是自负与自傲,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尊严受到挑衅时再来低这个头,就算他允了,今后面对季重莲时俩人心里又怎么会没有疙瘩?

    所以,季明宣此刻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秦子都只觉得眉角都抽了抽,满脸地不可置信,这季家四老爷当真是个傻?

    “不必了!”

    秦子都一甩衣袖退开几步,冷声道:“就请季伯父写下退亲文书,子都回去后自会呈给父亲,从此秦季两家再无相干!”

    这婚约销毁是一回事,要完全地没有干系,还需要一纸文书说明,要不然哪一天季家后悔了,又怎么说?

    “对,这个绝对有必要。”

    季重莲了点了点头,转头便对屋外唤道:“灵芝,备笔墨!”

    纸张笔墨很便到位,季明宣被引导着往书案那方去,心里只将季重莲骂了又骂,这个女儿怎么这般没眼色,他可是帮她挽回婚事,她不仅不感激,似乎还巴不得这事告吹,她到底是安什么心?

    就算秦子都设计了她,那事不是没成吗?

    若是秦子都有心悔改,又怎么不能给对方一个机会呢?

    可季老太太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季明宣心里也有点发悚,自然不敢再忤逆老母,只得垂头丧气地写下了退亲文书。

    先呈给季老太太过目,老太太看了点了点头,又转给了季重莲。

    季明宣虽然不学无术,但这字却写得有几分飘逸,季重莲感叹了一声,她是可惜了这字。

    转头时,灵芝已经端了火盆上来,季重莲伸手看向季明宣,“父亲,那纸婚约。”

    季明宣瞪了季重莲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掏了出来,季重莲确认无误,又展示给秦子都看,这才扔进了火盆里,眼看着火苗倏地一下蹿起,那张薄薄纸片倾刻便化作了灰烬,季重莲抿唇一笑,不禁有种松口气感觉。

    可这模样看秦子都眼中却是万般刺眼,她凭什么松了一口气?

    难道嫁给他还是委屈了她?

    难道她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秦子都咬了咬牙,只觉得胸口怒气腾腾而上,季家不带这样欺负人。

    “好了,这纸退亲文书秦公子可要收好了。”

    季重莲笑眯眯地看向秦子都,双手递上了那纸退亲文书,袖口不经意间滑落而下,露出皓白手腕,两只莹莹玉镯腕间闪着温润光芒。

    秦子都阴沉着目光,只觉得面前这张笑颜加刺眼,刚想伸手接过,季重莲却是手腕一晃闪了开去。

    秦子都一扑而空,刚要恼怒,但旋即想到了什么,唇角这才浮起一丝得意笑容来,“怎么?后悔了,你若……”

    那样话语脱口而出,连秦子都都怔了一怔,他说些什么?

    好季重莲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敛容道:“我是想要提醒秦公子,今日这事内里如何便只有屋里这几人知道,我们自然不会去坏了秦公子名声,也望秦公子好自为之,千万别想着毁了别人便能造福自己,岂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伶牙俐齿!”

    秦子都咬紧了牙,只觉得羞愤难当,他差点就拿自己热脸去贴别人冷板凳了,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久待,一手取过季重莲手中退亲文书,他僵硬着拱了拱手,一甩衣袍,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哪知才走出季家大门,季明宣已经巴巴地追了出来,千呼万唤才叫停了他。

    “哎哟,子都啊,你可走那么干嘛?”

    季明宣喘着粗气,从季老太太屋里出来时他便去大门候着了,后才知道秦子都主仆竟然走角门,这才又急急地追了过来。

    “四老爷,不知还有何指教?”

    秦子都嗓音冷冽,双手负后,冷冷地扫向季明宣,他此刻可以肯定,季明宣真是傻地,不然季家已经将他扫地出门,这人还巴巴地追出来做甚,是找抽吗?

    一旁站着华伟早已是忿忿不平,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跟着他们家少爷四处行走,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奉迎讨好,谁知道这次竟是被人这般迫不及待地赶了出来,竟然还让他们走了角门,这等委屈,对于他们来说,无疑于是奇耻大辱。

    可季明宣竟然还有脸追了出来,这到底是看笑话呢还是想再羞辱他们一番?

    “子都啊,虽然咱们这亲事结不成了,但我和你父亲情谊还是,今后有什么事情,管说一声,我能做到必不推辞!”

    季明宣拍了拍自己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虽然季家他不敢违逆了季老太太意思,但秦家这样关系他却也不想断了,指不定将来就能靠上一些,如今他后台和依仗越来越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熟人,他如何能轻易错失?

    秦子都只是冷笑一声,也不言语,这算什么,打了脸,再给颗糖吃?

    他能靠到季明宣什么,这个软蛋……

    不,等等!

    秦子都神色一暗,这次事情归根结底还是齐湛给办砸了,若非如此,他何故会季家失颜面。

    这样蠢蛋,他当初又怎么会找上他?

    季家如今他不好正面报复,但是齐湛,他总有办法能让他不好过!

    秦子都沉郁目光转向了季明宣,唇角一翘似笑非笑,“倒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伯父定能帮上忙!”</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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