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坐在前面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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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会死很多很多的人，数据大概在于15万左右。
也就是说，世界上每天都会死掉15万左右的人，有些老死有些病死有些因为飞来横祸的意外而死。
还有很多人会被悄悄杀死，而不被发现。
茉莉最近看书的趣味越来越猎奇，当她翻完手中那本叫做《你所不知道的五十个常识》，很快就陷入了新的一轮无所事事状态。
于是，她的注意力又开始盯向了前方某个点。
如果你身边的人突然变得行为反常，你会注意到吗？
这个问题在茉莉看来，是一道明显的送分题。
茉莉最近的关注点在于她的前桌。
就像当初观察陈忱。
她多少能察觉得张小隼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说呢。
那个戴着厚重眼镜片的男孩平时没有什么光辉事迹，朴实无华，除了沉迷于二元次以外，似乎找不出还有什么特点。
自从因为生病休了一个星期课假，整个人都发生了某些道不清的微妙。
以前还是个傻乎乎，偶尔会露出阳光又带着点羞涩笑容的大男孩，脾气很和善，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他的暴躁易怒。
他的周围散发着及其压抑的气息，每当隔壁的林州想要与他搭话或是开玩笑，就会投向一抹冷冰冰的视线。
向来在班里气场弱小的他，偶尔会变成那群男孩的玩笑对象，推推搡搡，或者是拿他打趣。
现在却没有人再愿意跟他打闹。
炎热的夏天裹着厚重的外套，小心翼翼避开阳光，甚至连课间操和体育课都不去上。
老师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曾经几番询问，他却说病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遇风。
他有时候还会从教室里消失掉，行踪不明，踏着点回来上课，这种明显的古怪使得茉莉觉得这道送分题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
她默默地观察着张小隼，疑惑不解的在笔记本上胡乱地写着一些词语。
「易怒、阴沉、怪异。」
除了这些词语可以形容他的反常，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代替了。
俨然像是变了个人？
茉莉恍忽失神，方回过神，却发现笔下写满了一个名字。
陈忱。
和那个雨夜里受伤之后性情大变的陈忱出乎意料的相似。
她一怔，随后又懊恼地盖住草稿纸。
怎么想什么都会往那个奇怪的方向拐去——
陈忱陈忱陈忱……
为什么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他？
如果陈忱知道茉莉心里恼羞成怒的原因，他应该会暗自窃喜吧。
无人经过的走廊上回荡着从教室内传出的朗诵读书声，此时的少年悄悄站在茉莉教室的后门，病态地藏匿在白墙处，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教室里开着小差的少女。
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病，可是又压抑不住那种严重的不安感，只想无时无刻将她安放在眼底。
即使是索然无味的日常，也想要一窥到底，她时而认真听课时而盯着前面那个男生发呆，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过。
她看上去似乎很困扰，也不知道在困扰些什么。
到了最后干脆放下笔挫败地抓着头脑摇晃了几下，又开始像个好学生一样认真地翻着课本，聚精会神地听讲。
陈忱足足看了过半的时辰，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一想到再过不到二十分钟就要下课，到时候又能过来找她，他心情非常愉悦。
对于这样的陈忱，茉莉是一无所知，她只知道那家伙最近又开始粘巴巴地缠在她身边，甩都甩不掉。
放学后，茉莉是身心疲惫。
“陈忱，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来找我？班里同学的目光现在超级奇怪啊。”
陈忱有些羞涩地偷瞄了她一眼，攥住那只软软的小手不肯放开。
“喂，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真是受不了，他居然还敢跟她卖萌？
“茉莉太在意别人目光了。”少年笑眯眯地说，看上去心情很愉快。
“我们的事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他的步伐很轻快，甚至还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茉莉的脑袋，似乎在夸奖她今天表现不错。
等等。
茉莉很莫名其妙好吗？
她傻乎乎地在校门口处停下脚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什么叫我们的事？”
少年却答非所问，宠溺地抓住她的食指，轻轻摩挲着。
“茉莉没有和其他人走得太近，我还是那个唯一，真好啊。”
什么啊！？
【(qaq)】
“如果茉莉不要总是盯着前面的那个家伙看就更好了。”又开始变脸了。
茉莉惊悚地看着那个自编自导自演的少年，玩精分也要有个限度啊魂淡。
干嘛要吓她？
“有病！”她瞪了他一眼，一把甩掉那只手，自顾自地走向巴士站点。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有一个打扮朴实的中年妇女高举着一张醒目的图牌，在吵闹喧哗的行人过道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站在大铁门边上，精神萎靡面色枯黄的脸流露着浓郁的悲伤，浑浊的双眼看上去赤红肿胀，
旁边已经站着几个高中生模样的旁观者，好奇地指着上面的内容戳戳点点。
是一个寻人启事。
茉莉站停下脚步，转过头瞅了一眼，很快来到了中年妇女的跟前，身边渐渐被学生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
“有谁看见我女儿？我女儿不见了，她到底去哪了？谁知道……求求你们告诉我吧！”
“她到底哪去了……”
痛心入骨的泣血祈求，闻者无不感到那股来自母亲的悲鸣。
茉莉的眼光直盯盯地看着照片里面那个笑靥如花般绽放的女孩子，她穿着初中部的校服，个头小小的，看上去就跟路边的小花一样毫不起眼。
她失踪日期在于前天。
一向是安分守己的女孩在当晚放学后并未直接回家，她是美术部的学生，所以课后会去艺术楼学习绘画。
不过因为前两起杀人事件，因而校内的学部活动时间被勒令必须在五点时全部结束。
但是从那天后，女孩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父母四处寻迹，但是无功而返。
好好一个人就这样不见了。
茉莉听见身边有几个女生在悄悄耳语，似乎和这个离奇失踪的女孩相识。
她们说——
“警察把叶紫她们找过去问个遍，真是吓人，明明徐文文和她们在学部结束后是一起回家的，怎么说失踪就失踪？”
“会不会是徐文文离家出走了？”
“不会吧……”
人来人往的人群里一个穿着长衣长裤的古怪少年悄然无声地穿插走过，他微微回首看着人群，脸色几近失血的惨白，当听见来自人群之中的私语，死鱼般的眼睛轻轻转动了几下，嘴角却诡异地往上扬起。
“茉莉，你先回去！”茉莉听见身边少年的嘱咐，回过神来顺着密不透风的人群左右张望。
这是去哪啊？
茉莉想抓他问个明白，可街道上却早已找不到那抹身影的存在。
她独自搭着巴士回家，暇余的晚霞将半边天空绚染成了火焰般赤红的血色，昏黄的余晖洒落在自家小庭院里，四处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味。
咕噜噜。
茉莉摸了摸早就饿得咕咕叫的干瘪肚子，打开院门。
“我回来了！”
夕阳余晖下，继母蹲在精心修剪的花草边，套着手套摆弄着盆栽，茉莉蹲下身子，及膝裙摆随意地平摊在松软的草地上。
“茉莉你看看我买的盆栽，好看吗？”
继母满心欢喜地剪掉盆栽花卉上的凌乱枯枝，温暖的夕色似乎被注入了那温柔的眼眸深处，茉莉的眼眉也随之柔和了下来。
继母的两鬓何时也有了丝丝白发，她不由晃了神。
当时小小的她胆怯地躲在父亲身后，涩生生地拽着父亲的衣角，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以哪种心情来迎接她的到来。
后来。
茉莉顺着继母的视线望向那一株独自绽放的松树。
她真的很好。
温柔如水，将她视为己出，对她付出爱与关怀。
“茉莉知道吗，这棵小松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五叶松。”
继母放下剪刀，脱去沾着泥土的手套，茉莉乖巧地帮继母拿起修剪工具。
“五叶松？”
“五叶松是一种美丽又具有药性的植物，它的针叶可以入药，也能消暑解渴，入暑以后要注意多饮水预防中暑，要是觉得哪里不适，记得告诉妈，妈给你摘点针叶加柠檬泡水喝。”
“好的。”茉莉娇憨地跟在继母身后，进屋前，继母回头望了院子大门，侧头问道：“都放学了，阿忱那孩子怎么没有回来？”
茉莉随意放下书包，蜷缩在蓬软的沙发上，手里抓着靠垫，她也觉得奇怪，陈忱刚刚怎么突然就撇她，一个人不知道不知跑哪里去。
“我不知道啊。”她爬起来跪在沙发上伸长手去抓摆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继母捧着水果和果汁拿到她面前，看着继女迫不及待地要拿拼盘里的葡萄，不由轻拍她的手。
“快去洗手，你这孩子，都说几次了回家做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她笑嘻嘻地跑下沙发，洗完手后一把抓着水灵饱满的葡萄串，一把搂住继母的腰，撒娇地将葡萄串拿到继母面前。
“妈，你也吃一颗嘛。”
茉莉其实是个很粘人的孩子，母亲走后她最喜欢的就是粘在父亲身后，到了后面继母来了，她很快就成了那个小尾巴，如果说亲生母亲给予她生命，可是只有父亲和继母才是一直看着她从懵懂无知的女孩慢慢成长成了现在这个敏感又乐观的少女。
“妈，最近学校真是奇怪，总会有人死掉和失踪。
茉莉许久没和继母进行这种家常对话，说起学校的事简直就是一箩筐倒出，她把图书馆死人和刚刚在校门口看见母亲寻儿的事都说了出来，继母越听眉头越是紧凑。
明明是市一中，全市最好的学校，闹出这种事情还能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上学环境了？
“茉莉，其实最近我跟你爸在考虑要不要替你办理转学。”
“转学？”茉莉傻乎乎地楞住半晌，她完全没有想过转学的问题，又听见继母说，“这种环境完全不能让你安心学习，而且总是发生这种事，我们也是担心得很，就想干脆把你办到幕中去得了。”
幕海中学？
乖乖，那里可是出了名的国际私立学校。
茉莉倒没有太多想法，反正她去哪都是一样，可是她要是走了，陈忱呢？
“那陈忱他……”
话未尽，却听见继母道：“阿忱的父母还在国外，他们也是听闻了最近市里闹的这些事，也是头痛的很，不过要等回来才能做下一步考虑。”
茉莉低头沉默，继母瞅她默不作声的模样，还以为是舍不得陈忱，突然拍了拍她的手，略微严肃起表情道：“茉莉，你好好跟妈说说，是不是和阿忱，嗯……处起来了？”
她呆萌地眨了眨眼珠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处起来」是什么意思。
“你们最近总是粘在一起，阿忱那孩子对我们家茉莉又是宝贝得紧，你老实告诉妈，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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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会死很多很多的人，数据大概在于15万左右。
也就是说，世界上每天都会死掉15万左右的人，有些老死有些病死有些因为飞来横祸的意外而死。
还有很多人会被悄悄杀死，而不被发现。
茉莉最近看书的趣味越来越猎奇，当她翻完手中那本叫做《你所不知道的五十个常识》，很快就陷入了新的一轮无所事事状态。
于是，她的注意力又开始盯向了前方某个点。
如果你身边的人突然变得行为反常，你会注意到吗？
这个问题在茉莉看来，是一道明显的送分题。
茉莉最近的关注点在于她的前桌。
就像当初观察陈忱。
她多少能察觉得张小隼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说呢。
那个戴着厚重眼镜片的男孩平时没有什么光辉事迹，朴实无华，除了沉迷于二元次以外，似乎找不出还有什么特点。
自从因为生病休了一个星期课假，整个人都发生了某些道不清的微妙。
以前还是个傻乎乎，偶尔会露出阳光又带着点羞涩笑容的大男孩，脾气很和善，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他的暴躁易怒。
他的周围散发着及其压抑的气息，每当隔壁的林州想要与他搭话或是开玩笑，就会投向一抹冷冰冰的视线。
向来在班里气场弱小的他，偶尔会变成那群男孩的玩笑对象，推推搡搡，或者是拿他打趣。
现在却没有人再愿意跟他打闹。
炎热的夏天裹着厚重的外套，小心翼翼避开阳光，甚至连课间操和体育课都不去上。
老师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曾经几番询问，他却说病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遇风。
他有时候还会从教室里消失掉，行踪不明，踏着点回来上课，这种明显的古怪使得茉莉觉得这道送分题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
她默默地观察着张小隼，疑惑不解的在笔记本上胡乱地写着一些词语。
「易怒、阴沉、怪异。」
除了这些词语可以形容他的反常，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代替了。
俨然像是变了个人？
茉莉恍忽失神，方回过神，却发现笔下写满了一个名字。
陈忱。
和那个雨夜里受伤之后性情大变的陈忱出乎意料的相似。
她一怔，随后又懊恼地盖住草稿纸。
怎么想什么都会往那个奇怪的方向拐去——
陈忱陈忱陈忱……
为什么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他？
如果陈忱知道茉莉心里恼羞成怒的原因，他应该会暗自窃喜吧。
无人经过的走廊上回荡着从教室内传出的朗诵读书声，此时的少年悄悄站在茉莉教室的后门，病态地藏匿在白墙处，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教室里开着小差的少女。
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病，可是又压抑不住那种严重的不安感，只想无时无刻将她安放在眼底。
即使是索然无味的日常，也想要一窥到底，她时而认真听课时而盯着前面那个男生发呆，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过。
她看上去似乎很困扰，也不知道在困扰些什么。
到了最后干脆放下笔挫败地抓着头脑摇晃了几下，又开始像个好学生一样认真地翻着课本，聚精会神地听讲。
陈忱足足看了过半的时辰，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一想到再过不到二十分钟就要下课，到时候又能过来找她，他心情非常愉悦。
对于这样的陈忱，茉莉是一无所知，她只知道那家伙最近又开始粘巴巴地缠在她身边，甩都甩不掉。
放学后，茉莉是身心疲惫。
“陈忱，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来找我？班里同学的目光现在超级奇怪啊。”
陈忱有些羞涩地偷瞄了她一眼，攥住那只软软的小手不肯放开。
“喂，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真是受不了，他居然还敢跟她卖萌？
“茉莉太在意别人目光了。”少年笑眯眯地说，看上去心情很愉快。
“我们的事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他的步伐很轻快，甚至还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茉莉的脑袋，似乎在夸奖她今天表现不错。
等等。
茉莉很莫名其妙好吗？
她傻乎乎地在校门口处停下脚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什么叫我们的事？”
少年却答非所问，宠溺地抓住她的食指，轻轻摩挲着。
“茉莉没有和其他人走得太近，我还是那个唯一，真好啊。”
什么啊！？
【(qaq)】
“如果茉莉不要总是盯着前面的那个家伙看就更好了。”又开始变脸了。
茉莉惊悚地看着那个自编自导自演的少年，玩精分也要有个限度啊魂淡。
干嘛要吓她？
“有病！”她瞪了他一眼，一把甩掉那只手，自顾自地走向巴士站点。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有一个打扮朴实的中年妇女高举着一张醒目的图牌，在吵闹喧哗的行人过道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站在大铁门边上，精神萎靡面色枯黄的脸流露着浓郁的悲伤，浑浊的双眼看上去赤红肿胀，
旁边已经站着几个高中生模样的旁观者，好奇地指着上面的内容戳戳点点。
是一个寻人启事。
茉莉站停下脚步，转过头瞅了一眼，很快来到了中年妇女的跟前，身边渐渐被学生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
“有谁看见我女儿？我女儿不见了，她到底去哪了？谁知道……求求你们告诉我吧！”
“她到底哪去了……”
痛心入骨的泣血祈求，闻者无不感到那股来自母亲的悲鸣。
茉莉的眼光直盯盯地看着照片里面那个笑靥如花般绽放的女孩子，她穿着初中部的校服，个头小小的，看上去就跟路边的小花一样毫不起眼。
她失踪日期在于前天。
一向是安分守己的女孩在当晚放学后并未直接回家，她是美术部的学生，所以课后会去艺术楼学习绘画。
不过因为前两起杀人事件，因而校内的学部活动时间被勒令必须在五点时全部结束。
但是从那天后，女孩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父母四处寻迹，但是无功而返。
好好一个人就这样不见了。
茉莉听见身边有几个女生在悄悄耳语，似乎和这个离奇失踪的女孩相识。
她们说——
“警察把叶紫她们找过去问个遍，真是吓人，明明徐文文和她们在学部结束后是一起回家的，怎么说失踪就失踪？”
“会不会是徐文文离家出走了？”
“不会吧……”
人来人往的人群里一个穿着长衣长裤的古怪少年悄然无声地穿插走过，他微微回首看着人群，脸色几近失血的惨白，当听见来自人群之中的私语，死鱼般的眼睛轻轻转动了几下，嘴角却诡异地往上扬起。
“茉莉，你先回去！”茉莉听见身边少年的嘱咐，回过神来顺着密不透风的人群左右张望。
这是去哪啊？
茉莉想抓他问个明白，可街道上却早已找不到那抹身影的存在。
她独自搭着巴士回家，暇余的晚霞将半边天空绚染成了火焰般赤红的血色，昏黄的余晖洒落在自家小庭院里，四处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味。
咕噜噜。
茉莉摸了摸早就饿得咕咕叫的干瘪肚子，打开院门。
“我回来了！”
夕阳余晖下，继母蹲在精心修剪的花草边，套着手套摆弄着盆栽，茉莉蹲下身子，及膝裙摆随意地平摊在松软的草地上。
“茉莉你看看我买的盆栽，好看吗？”
继母满心欢喜地剪掉盆栽花卉上的凌乱枯枝，温暖的夕色似乎被注入了那温柔的眼眸深处，茉莉的眼眉也随之柔和了下来。
继母的两鬓何时也有了丝丝白发，她不由晃了神。
当时小小的她胆怯地躲在父亲身后，涩生生地拽着父亲的衣角，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以哪种心情来迎接她的到来。
后来。
茉莉顺着继母的视线望向那一株独自绽放的松树。
她真的很好。
温柔如水，将她视为己出，对她付出爱与关怀。
“茉莉知道吗，这棵小松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五叶松。”
继母放下剪刀，脱去沾着泥土的手套，茉莉乖巧地帮继母拿起修剪工具。
“五叶松？”
“五叶松是一种美丽又具有药性的植物，它的针叶可以入药，也能消暑解渴，入暑以后要注意多饮水预防中暑，要是觉得哪里不适，记得告诉妈，妈给你摘点针叶加柠檬泡水喝。”
“好的。”茉莉娇憨地跟在继母身后，进屋前，继母回头望了院子大门，侧头问道：“都放学了，阿忱那孩子怎么没有回来？”
茉莉随意放下书包，蜷缩在蓬软的沙发上，手里抓着靠垫，她也觉得奇怪，陈忱刚刚怎么突然就撇她，一个人不知道不知跑哪里去。
“我不知道啊。”她爬起来跪在沙发上伸长手去抓摆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继母捧着水果和果汁拿到她面前，看着继女迫不及待地要拿拼盘里的葡萄，不由轻拍她的手。
“快去洗手，你这孩子，都说几次了回家做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她笑嘻嘻地跑下沙发，洗完手后一把抓着水灵饱满的葡萄串，一把搂住继母的腰，撒娇地将葡萄串拿到继母面前。
“妈，你也吃一颗嘛。”
茉莉其实是个很粘人的孩子，母亲走后她最喜欢的就是粘在父亲身后，到了后面继母来了，她很快就成了那个小尾巴，如果说亲生母亲给予她生命，可是只有父亲和继母才是一直看着她从懵懂无知的女孩慢慢成长成了现在这个敏感又乐观的少女。
“妈，最近学校真是奇怪，总会有人死掉和失踪。
茉莉许久没和继母进行这种家常对话，说起学校的事简直就是一箩筐倒出，她把图书馆死人和刚刚在校门口看见母亲寻儿的事都说了出来，继母越听眉头越是紧凑。
明明是市一中，全市最好的学校，闹出这种事情还能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上学环境了？
“茉莉，其实最近我跟你爸在考虑要不要替你办理转学。”
“转学？”茉莉傻乎乎地楞住半晌，她完全没有想过转学的问题，又听见继母说，“这种环境完全不能让你安心学习，而且总是发生这种事，我们也是担心得很，就想干脆把你办到幕中去得了。”
幕海中学？
乖乖，那里可是出了名的国际私立学校。
茉莉倒没有太多想法，反正她去哪都是一样，可是她要是走了，陈忱呢？
“那陈忱他……”
话未尽，却听见继母道：“阿忱的父母还在国外，他们也是听闻了最近市里闹的这些事，也是头痛的很，不过要等回来才能做下一步考虑。”
茉莉低头沉默，继母瞅她默不作声的模样，还以为是舍不得陈忱，突然拍了拍她的手，略微严肃起表情道：“茉莉，你好好跟妈说说，是不是和阿忱，嗯……处起来了？”
她呆萌地眨了眨眼珠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处起来」是什么意思。
“你们最近总是粘在一起，阿忱那孩子对我们家茉莉又是宝贝得紧，你老实告诉妈，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