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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非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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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青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这几年研究《捭阖策》,颇有几分心得。他精通权谋,能玩弄人心于鼓掌,于治国之道,却并不擅长。

    楚瑜一方,已有谢青和方落尘这样运筹帷幄的谋士,魏无衣这样勇冠三军的将领,尚缺一名治国安邦的官吏。而解风羽,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楚瑜抓住了谢青话中的重点,“此人不受太子重用,却不另投他主,想来是对太子忠心耿耿。这样的人,真的能为我所用吗?”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谢青心知解决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于是起了考一考楚瑜的心思,“要让他如何为你所用,这个问题我就交给你了。”

    楚瑜接着问道:“你与他素不相识,如何知道他有真才实学?”

    “如果我说,我的这双眼睛能看到未来,你信不信?”谢青又看向了茫茫夜空,星光如碎金撒在天幕。

    楚瑜看着谢青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星光,光华流转,璀璨夺目。他一时神之为夺,喃喃道:“我信,你说的,我都信。”

    谢青听到楚瑜的话,却没有欢愉之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和楚瑜处在了一个危险的距离,这不该是臣子和君主的距离。他低声道:“我或许走错了路。”

    楚瑜没有听清谢青的话,“你说什么?”

    “但是已经踏上了这条路,明知是错误,我也只好走下去。”谢青自顾自地说。

    楚瑜这回听清了,却没有听懂。他没有说话,享受着静谧的氛围。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一只夜鸟轻快地飞过。

    “我要回去了。”谢青站了起来。

    “不留下来吗?”楚瑜邀请道。

    谢青微笑着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瑜抱着谢青,飞下了屋顶。

    谢青向楚瑜告辞,然后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随着赶车人地一声“驾”,马车在黑夜里行驶了起来。

    次日,谢青带着魏无衣再次来到了六皇子府。

    他将魏无衣带到楚瑜面前,就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他知道楚瑜不介意自己旁听,但是他介意。

    一盏茶的功夫,魏无衣出来了。

    谢青迎了上去,却没有询问两人交谈的内容。

    直到坐上马车,谢青才问:“你觉得六皇子此人如何?”

    “六皇子殿下雄才大略,确实是可以投靠的对象。”魏无衣神色间似乎有所保留。

    谢青看出了魏无衣心中情绪,问:“你是不是反感结党营私之事?”

    “……是。”魏无衣答。

    谢青把手收入袖中,握住了腕上红玛瑙的佛珠,“我对于结党营私,也并无好感,但是非常之时,须行非常之事。与其让诸位皇子相斗,消耗大楚国力,不如我来当推手,定下这江山的主人。”说完,他的心中浮现了楚瑜的面孔,俊美又带着一丝冷淡。其实楚瑜虽然对常人冷漠,对他确实不一样的。但他印象最深的,却是楚瑜面无表情的脸孔。

    魏无衣沉默半晌,说:“你有大智慧,为我所不及。”

    谢青摇头,“我哪有什么大智慧,不过是比常人看的要远罢了。”

    “你总是过于自谦。”魏无衣感慨道,“有人毫无功德,却夸耀自身。你心怀天下,却常常贬损自己。”

    谢青但笑不语,闭目养神。

    将魏无衣引荐给楚瑜之后,谢青开始打起了自己师弟的主意。

    他知道方落尘好茶,便带上了几两天池茶,看望方落尘。

    “稀客。”方落尘接过谢青手中装有茶叶的盒子,他打开盒盖,闻了闻,“好茶。”说完,他便去泡茶了。

    谢青确实很少来到方落尘家中,一般是方落尘去谢府找他。他也不和方落尘客气,找了张椅子坐下。

    方落尘泡好茶,端到桌上,然后坐下。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说:“此茶带有些微草味,想必是产自南山一带。”

    “果然瞒不过你。”谢青虽然知道方落尘更喜欢龙池一带的天池茶,可惜早就被他喝光了,只好拿南山一带的来充数。

    “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兄此来,所为何事呢?”方落尘放下手中茶杯,开门见山道。

    “师弟不妨猜上一猜?”谢青笑道。

    方落尘断然拒绝,“不猜。”

    “为什么呢?”谢青了解自己师弟的脾性,他是故意要逗方落尘。

    “费脑子。”方落尘答。

    谢青扑哧一笑,随即敛去笑容道:“我来你这里,是为了一件正事——我想要将你引荐给六皇子。”

    “不行。”方落尘给了谢青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老师说,你我不能共事一主。”

    方落尘口中的老师,自然也是谢青的老师——鬼谷子。

    谢青愕然道:“为什么?”

    “老师说,你我要是共事一主,如何相杀?”方落尘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茶。

    谢青腹诽道:居然是为了这样的理由。他见方落尘神态坚决,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叹了口气,“老师啊老师,你误我。”

    方落尘若是没有成为鬼谷弟子,说不定就横尸街头,也说不定成为流氓混混之流。所以,他在心中最为敬重之人就是鬼谷子,其次就是谢青。鬼谷子的话,他向来奉为金科玉律,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老师。而谢青的话,若是不与鬼谷子的话相违,他也一般遵从。

    方落尘见谢青神色沮丧,说:“虽然不能襄助六殿下,但其余皇子,并无能入我眼之辈。”他言下之意,就是各不相帮。他在谢府长大,实在不愿和谢青为敌。他虽然不能违抗鬼谷子的话,但是可以消极应对。

    谢青虽然没能让方落尘加入六皇子的阵营,但得了他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下次若有龙池一带的天池茶,我一定先送给你。”

    “那我就先谢过师兄了。”方落尘微笑道。

    谢青和方落尘聊了会天,才告辞离去。

    他回到谢府,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人——百里婴。

    当日谢长康上京,百里婴却因为老母缠绵病榻,需要照顾,留在了陈留郡。如今百里婴的母亲因病去世,于是百里婴来到了京城,继续担任谢长康的幕僚。

    谢青走到百里婴面前,深深一拜,“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我心有困惑,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

    百里婴弯下腰,回以一拜,“百里婴一介布衣,公子如今已有官职在身,万万不敢受公子的这一拜。”

    “先生请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何必与我这般生分。”谢青扶起百里婴。

    百里婴叹道:“我记忆中的公子,似乎还是垂髫小儿,如今的公子,已经这般光彩照人了。”他顿了顿,“公子若有问题,尽管问便是。”

    “先生虽然在陈留郡,但对京城风波,想必有所耳闻。”谢青侧过身子,做了个手势,“先生请坐。”

    百里婴坐了下来,“京城风大浪急,并且有愈发汹涌之势。”

    谢青待百里婴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知何处可为避风之所在?”

    “公子在军中,可有交好的将领?”百里婴问。

    谢青答:“我有一位结义兄长在军中。”

    “既然公子与他结拜,想必他是可靠之人。我接下来说的话,长康听到,一定会责骂于我。”百里婴苦笑道,“我虽不知公子所求为何,可是我知道公子所谋甚大。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公子不如在那位将军的帐下担任司马,既能积攒行军经验,又能避开险风恶浪。”

    “先生此计甚妙。”谢青赞叹道。

    百里婴正色道:“公子千万不要告诉长康是我出的计谋。”

    “我一定为先生保密。”谢青答应了下来。

    谢长康这时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谢青的话,“阿青有何事要为百里婴保密?说出来让为父听一听。”

    百里婴心知瞒不过谢长康,只好和盘托出。

    谢长康听完,脸现怒容,“百里婴,我不准!”

    百里婴未免惹火上身,闭口不言。

    谢青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父亲请听我一言。”他顿了顿,“父亲可是真心爱护于我?”

    谢长康脸上怒气愈甚,“我对我儿子的爱护之心,难道有假吗?”

    “我听说父母爱护子女,则会为他考虑长远。我出身世家,日后必居于高位,然而我却于国无功。‘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谢家传到我这一代,已经两百余年。我若不建功立业,如何安身立命呢?”谢青侃侃而谈。

    谢长康默然不语,过了良久,才微不可察地点头。

    谢青说服了父亲,心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