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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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约在夜半三更，进宫人斜。他是早早就到了程檀儿处等候，毕竟虽然被王妃扳回一局，但方士还是顾七的人，因此向着傅沉玉。
月上柳梢时，王爷也携顾七、小郡王来访。
顾七半依半靠在王爷肩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可惜王爷这回不知被王妃如何压制住了，全然不敢为了美人毁诺，只战战兢兢扶着顾七，叫人把一筐子法器搬了上来。
王爷道：“小七放心，有这些法器，她想死也死不了。”
顾七幽幽道：“希望如此吧。”
小郡王是受了王妃嘱咐，跟在一旁，作证王爷没耍赖。
他看到傅沉玉，劝道：“见着鬼了，千万别和上回一样，二话不说就晕过去。你看大师细胳膊细腿的，可能搬不动你，到时又过一夜。”
傅沉玉：“……”
不提上回还好，一提上回，那幽怨的歌声又仿佛飘在傅沉玉耳边，毛骨悚然。
小郡王摇头叹息，“那些法器，能带多少带多少吧，说不定能撞到一个真有用的。”
傅沉玉：“…………”
傅沉玉去那箩筐里挑拣了几下就疯了，拈出一个东西砸在王爷脚前，“这什么啊！！”
王爷一看，连忙道：“放错了放错了，这是本王的淫.具。”
程檀儿坐在椅子上擦着自己的刀，对黏黏腻腻的王爷和顾七视若无睹。小郡王挨挨蹭蹭走到她身边，道：“檀儿姑娘今夜不会有行动吧？”
程檀儿扬眉，“什么行动？”
小郡王：“呵呵别装傻啦，你会不跟上去？”
程檀儿笑了笑，“怎么，王妃怕我作弊？”
小郡王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王妃说，只要这次你让傅沉玉乖乖进去，给姐姐出了这口气，就算一笔勾销，她自会约束姐姐，再不来打扰你们。”
程檀儿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擦着刀道：“我想一想。”
“那你可紧着点，”小郡王看了看更漏，“时辰不早了。”
程檀儿把刀擦得雪亮，收回鞘里，方士也要求出发了。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宫人斜，明明只是去个鬼屋，搞得像是大军出征，却不包括唯一会武功的程檀儿。
临走前小郡王催促程檀儿，“檀儿姑娘，你想好没有？”
“不用想，”程檀儿道，“我不答应。”
小郡王：“……”
小郡王恼怒地道：“那你为什么说你想想啊！”
程檀儿施施然道：“我如果不这样说，你岂不是会一直聒噪个不行。”
小郡王：“…………”
小郡王一怒，叫来人把程檀儿看住，“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这一次王妃准备的人足够多，蚁多也咬死象，你是万万不可能短时间内脱身的。”
月亮刚好钻进乌云里。
程檀儿半张脸掩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哦，是吗？”
那一年，王爷和顾七把傅沉玉送到了宫人斜外面。
王爷说：“你安心去吧。”
傅沉玉怨恨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爷连忙对方士道：“你看看，她是不是被附身了？”
方士：“……”
傅沉玉：“……”
正说着，宫人斜内忽然飘出一阵渺渺歌声，若有似无，但的确存在。
所有人的脸都白了，来了来了，夜半歌声。
王爷尤其惜命，他总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玩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说宫人斜闹鬼由来已久，毕竟辽王传承八代，但那里面的鬼，也肯定有不是被他害死就是被他祖宗害死的啊。
他环着顾七的肩膀，道：“走吧走吧，人都送到这里了，我们走。”
顾七却哪里肯走，“王爷，你听这声音多可怕，不要让她进去了吧！”
王爷犹豫了一下，“……不行。”
傅沉玉期待地看了这边几眼，最后还是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次逃过去了王妃还得出阴招，算了算了，进去就进去，反正旁边不是还有个高人么。
“七姑娘，那我就进去了！”傅沉玉一咬牙，催促着方士，跟他一起进入了宫人斜的范围。
“沉玉！”顾七在后面喊了一声，举步想要冲进来，却被王爷拦了下来。
傅沉玉忍住不回头，和方士一起绕过了一栋阁楼。
她还记得和程檀儿一起走的时候，就没见到鬼，也不知道是因为程檀儿是习武之人，带着煞气，还是她不信鬼神，所以没感觉。
说来也可笑，傅沉玉明明生长在二十一世纪，但是看多了恐怖片，对这种场景很没有抵抗力。场景有三分恐怖她都能脑补到十分，说不上是信鬼神，但是自己吓自己是肯定的。
方士拿出一个铃铛，那铃铛上栓着一根细细的红绳，连进方士袖子里。先时说过，他是顾七的人，因此对傅沉玉很是尽心，此刻把铃铛塞进傅沉玉手里，道：“傅姑娘，你抓好这个，放心，今夜咱们不必除鬼。”
傅沉玉松了口气。
方士笑了一下，“这里的鬼怎么可能除得完呢。”
傅沉玉：“…………”
方士接着道：“只要在这儿待一个时辰就行了，出去后，除没除鬼都是我们说了算。所有人也都知道，宫人斜的鬼不止一个。而琬郡主的病，也只是惊吓所致，你一定放宽了心，我们找块空地，待我用朱砂布个阵，我们坐在里面，平平安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我保管你啥事儿也没有。”
傅沉玉狐疑地看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他有没有炮灰像。她也不说准，这方士刚才说的话算不算立flag……
可是这个时候，傅沉玉又能相信谁呢，她拿着那枚铜铃，亦步亦趋跟在方士身后，眼睛盯着他的脚步，要不是男女有别，恨不得和他贴在一起。
前面转过一个拐角，就是一处空地，正符合方士所说布阵之地的条件。
而到现在，那歌声还是缥缈遥远地响着。
方士的脚步快了起来，他转过了拐角。
傅沉玉跟着就要转过去，手中却一松，红线落了下来——另一头断了！
“！！”傅沉玉惊慌失措地抬头，一眼望去，竟不见方士的身影了！
“大、大师，你去哪了？”傅沉玉抖着声音道。
没有回应。
唯有远处飘渺的歌声，在唱着曲。
傅沉玉又喊，“程檀儿？说好的跟来呢？”
眼角忽然闪过一抹白色，傅沉玉顿时僵住，她鼓起勇气转头看去，真是回廊的一根柱子后面飘起一抹白色裙角！
死了死了死了，怕什么来什么……
傅沉玉：“你、你不要乱来啊，我是现代人，我相信科学！”
她给自己壮胆地喊完，就发现随着那裙摆飘荡，一抹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面前——是轻纱蒙面的顾七！
傅沉玉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七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顾七没说话，继续走过来。
天地一下子寂静了。
傅沉玉觉得有些诡异，“等等，你别过来了，你站住！喂，站住！你到底是谁！”
她突然发现，不是顾七不说话，也不是天地寂静，而是自己有些耳鸣，仿佛五感被蒙蔽，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纱。
顾七忽然伸手去摘自己的面纱。
傅沉玉心想，太好了，好歹我还可以读口型，还可以看到顾七大美人长什么样。
一阵风吹来，顾七抓着面纱的手一松，被她摘下来的面纱就随风飘走了，露出了她神秘的面庞。
可傅沉玉看了却只觉得头被狠狠锤了一下，世界颠倒了。
——顾七的脸，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长这样？！
方士约在夜半三更，进宫人斜。他是早早就到了程檀儿处等候，毕竟虽然被王妃扳回一局，但方士还是顾七的人，因此向着傅沉玉。
月上柳梢时，王爷也携顾七、小郡王来访。
顾七半依半靠在王爷肩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可惜王爷这回不知被王妃如何压制住了，全然不敢为了美人毁诺，只战战兢兢扶着顾七，叫人把一筐子法器搬了上来。
王爷道：“小七放心，有这些法器，她想死也死不了。”
顾七幽幽道：“希望如此吧。”
小郡王是受了王妃嘱咐，跟在一旁，作证王爷没耍赖。
他看到傅沉玉，劝道：“见着鬼了，千万别和上回一样，二话不说就晕过去。你看大师细胳膊细腿的，可能搬不动你，到时又过一夜。”
傅沉玉：“……”
不提上回还好，一提上回，那幽怨的歌声又仿佛飘在傅沉玉耳边，毛骨悚然。
小郡王摇头叹息，“那些法器，能带多少带多少吧，说不定能撞到一个真有用的。”
傅沉玉：“…………”
傅沉玉去那箩筐里挑拣了几下就疯了，拈出一个东西砸在王爷脚前，“这什么啊！！”
王爷一看，连忙道：“放错了放错了，这是本王的淫.具。”
程檀儿坐在椅子上擦着自己的刀，对黏黏腻腻的王爷和顾七视若无睹。小郡王挨挨蹭蹭走到她身边，道：“檀儿姑娘今夜不会有行动吧？”
程檀儿扬眉，“什么行动？”
小郡王：“呵呵别装傻啦，你会不跟上去？”
程檀儿笑了笑，“怎么，王妃怕我作弊？”
小郡王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王妃说，只要这次你让傅沉玉乖乖进去，给姐姐出了这口气，就算一笔勾销，她自会约束姐姐，再不来打扰你们。”
程檀儿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擦着刀道：“我想一想。”
“那你可紧着点，”小郡王看了看更漏，“时辰不早了。”
程檀儿把刀擦得雪亮，收回鞘里，方士也要求出发了。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宫人斜，明明只是去个鬼屋，搞得像是大军出征，却不包括唯一会武功的程檀儿。
临走前小郡王催促程檀儿，“檀儿姑娘，你想好没有？”
“不用想，”程檀儿道，“我不答应。”
小郡王：“……”
小郡王恼怒地道：“那你为什么说你想想啊！”
程檀儿施施然道：“我如果不这样说，你岂不是会一直聒噪个不行。”
小郡王：“…………”
小郡王一怒，叫来人把程檀儿看住，“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这一次王妃准备的人足够多，蚁多也咬死象，你是万万不可能短时间内脱身的。”
月亮刚好钻进乌云里。
程檀儿半张脸掩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哦，是吗？”
那一年，王爷和顾七把傅沉玉送到了宫人斜外面。
王爷说：“你安心去吧。”
傅沉玉怨恨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爷连忙对方士道：“你看看，她是不是被附身了？”
方士：“……”
傅沉玉：“……”
正说着，宫人斜内忽然飘出一阵渺渺歌声，若有似无，但的确存在。
所有人的脸都白了，来了来了，夜半歌声。
王爷尤其惜命，他总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玩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说宫人斜闹鬼由来已久，毕竟辽王传承八代，但那里面的鬼，也肯定有不是被他害死就是被他祖宗害死的啊。
他环着顾七的肩膀，道：“走吧走吧，人都送到这里了，我们走。”
顾七却哪里肯走，“王爷，你听这声音多可怕，不要让她进去了吧！”
王爷犹豫了一下，“……不行。”
傅沉玉期待地看了这边几眼，最后还是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次逃过去了王妃还得出阴招，算了算了，进去就进去，反正旁边不是还有个高人么。
“七姑娘，那我就进去了！”傅沉玉一咬牙，催促着方士，跟他一起进入了宫人斜的范围。
“沉玉！”顾七在后面喊了一声，举步想要冲进来，却被王爷拦了下来。
傅沉玉忍住不回头，和方士一起绕过了一栋阁楼。
她还记得和程檀儿一起走的时候，就没见到鬼，也不知道是因为程檀儿是习武之人，带着煞气，还是她不信鬼神，所以没感觉。
说来也可笑，傅沉玉明明生长在二十一世纪，但是看多了恐怖片，对这种场景很没有抵抗力。场景有三分恐怖她都能脑补到十分，说不上是信鬼神，但是自己吓自己是肯定的。
方士拿出一个铃铛，那铃铛上栓着一根细细的红绳，连进方士袖子里。先时说过，他是顾七的人，因此对傅沉玉很是尽心，此刻把铃铛塞进傅沉玉手里，道：“傅姑娘，你抓好这个，放心，今夜咱们不必除鬼。”
傅沉玉松了口气。
方士笑了一下，“这里的鬼怎么可能除得完呢。”
傅沉玉：“…………”
方士接着道：“只要在这儿待一个时辰就行了，出去后，除没除鬼都是我们说了算。所有人也都知道，宫人斜的鬼不止一个。而琬郡主的病，也只是惊吓所致，你一定放宽了心，我们找块空地，待我用朱砂布个阵，我们坐在里面，平平安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我保管你啥事儿也没有。”
傅沉玉狐疑地看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他有没有炮灰像。她也不说准，这方士刚才说的话算不算立flag……
可是这个时候，傅沉玉又能相信谁呢，她拿着那枚铜铃，亦步亦趋跟在方士身后，眼睛盯着他的脚步，要不是男女有别，恨不得和他贴在一起。
前面转过一个拐角，就是一处空地，正符合方士所说布阵之地的条件。
而到现在，那歌声还是缥缈遥远地响着。
方士的脚步快了起来，他转过了拐角。
傅沉玉跟着就要转过去，手中却一松，红线落了下来——另一头断了！
“！！”傅沉玉惊慌失措地抬头，一眼望去，竟不见方士的身影了！
“大、大师，你去哪了？”傅沉玉抖着声音道。
没有回应。
唯有远处飘渺的歌声，在唱着曲。
傅沉玉又喊，“程檀儿？说好的跟来呢？”
眼角忽然闪过一抹白色，傅沉玉顿时僵住，她鼓起勇气转头看去，真是回廊的一根柱子后面飘起一抹白色裙角！
死了死了死了，怕什么来什么……
傅沉玉：“你、你不要乱来啊，我是现代人，我相信科学！”
她给自己壮胆地喊完，就发现随着那裙摆飘荡，一抹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面前——是轻纱蒙面的顾七！
傅沉玉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七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顾七没说话，继续走过来。
天地一下子寂静了。
傅沉玉觉得有些诡异，“等等，你别过来了，你站住！喂，站住！你到底是谁！”
她突然发现，不是顾七不说话，也不是天地寂静，而是自己有些耳鸣，仿佛五感被蒙蔽，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纱。
顾七忽然伸手去摘自己的面纱。
傅沉玉心想，太好了，好歹我还可以读口型，还可以看到顾七大美人长什么样。
一阵风吹来，顾七抓着面纱的手一松，被她摘下来的面纱就随风飘走了，露出了她神秘的面庞。
可傅沉玉看了却只觉得头被狠狠锤了一下，世界颠倒了。
——顾七的脸，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