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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严家秘密,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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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杨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涵宇’集团现在资金周转各方面正常,而且各个部门调配得也很好,所以应该不需要‘联姻’的地步,但自古企业联姻有利而无害。”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涵宇’集团主打服装行业,而‘天意’集团主打广播电视传播,两家集团联姻,那对未来‘涵宇’走向国际舞台绝对是莫大的帮助。”

    严季笑了一下,他指着刘杨道,“老刘,你分析的都不错,‘涵宇’集团若是与‘天意’集团联姻,那么对‘涵宇’走向国际舞台确实是莫大的帮助,但这并不是我要让严宇和‘天意’集团的千金联姻的真正目的。”

    刘杨愣了一下,他不解地看着他,开口道,“那您的真实用意是…。”

    “‘天意’集团的千金是我的女儿。”严季缓缓开口,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慈祥,那是父亲谈起女儿时独有的一种慈爱。

    “‘天意’集团…。‘天意’集团的千金李冉是您的女儿?”刘杨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董事长,您和‘天意’集团的夫人,您和‘天意’集团的夫人,你们…。你们…。”

    其实他想说‘你们这样不是给李岳戴了绿帽,而且李岳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们这样不是让人家无后吗?还有,你终生未娶,是不是也是因为她?’

    然而太多的问题却不知如何问出口,太多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他只是张着嘴,话都堵在喉咙深处,怎么发也发不出…。

    严季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和‘天意’集团的夫人暗渡船舱?”

    刘杨本想点点,但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就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董事长,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和‘天意’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会有一个女儿的?”

    严季沉默,沉默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刘杨,你跟了我也快三十年了,也算是我的心腹,有些事我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也怪难受的,原本我想总归是要带到棺材里的,既然这样还不如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带走这些好。”

    “都说人越老记忆力就会衰退得厉害,可我怎么觉得我越老,记忆力就越发得好,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在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我的脑海慢慢回放,越是这样,我这心里就越压抑得厉害。”

    严季似乎沧桑了许多,他的目光空洞,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董事长…”刘杨出声唤他。

    他从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他总是意气风华,即便两鬓已经夹杂着少许白发,却依旧是年轻的模样,然而现在,他的目光迟钝,眼神呆滞,像个迟暮老人一样。

    “刘杨,我们找个茶馆坐下喝杯茶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天意’集团的总裁夫人,也就是沈曼有什么关系吗?我慢慢告诉你。”

    “好。”刘杨转过头,随之发动引擎离开这里。

    茶馆。

    “先生,这是本店的目录。”

    严季接过侍者手中餐卡,认真地端详了一下,似乎找不到中意的,他的表情有些烦躁。

    “董事长,怎么了吗?”刘杨见他这个样子,不解地开口。

    “你来点吧,我去一下洗手间。”他说完把餐卡递给他,刘杨从他的手里接过,说了声,“好。”

    严季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他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淡蓝色的火星跳跃着,他并没有马上点燃烟,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它,直到眼睛有点酸涩,手上传来烫感,他才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烟凑近打火机,点燃。

    他深抽了一口烟,接着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烟灰掉了一地,他把烟丢到地上,猛地踩了一脚,然后往外走去。

    他出去的时候,侍者刚送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他帮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之后便退了下去。

    严季端起茶杯,闻了一下,然后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接着轻抿了口,然后开口说道,“刘杨,你知道沈曼的父亲是谁吗?”

    刘杨思索了一下,似乎在用力地想他问的问题。

    “怎么了?”严季见他这样,不由得笑着问道。

    刘杨开口,“我和‘天意’集团的总裁李岳虽接触不是很多,但从报纸上也有了解到一些,再加上前些天记者有对‘天意’集团做过专访,我知道李夫人的出生不是很好,然而李太太的父亲是谁,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不过…。”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严季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私底下曾有人传言她是前市长顾衍的妹妹,也就是顾家的私生女。”

    严季的脸上带着笑,他并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端起桌上的茶,再次轻抿了口。

    刘杨看着他但笑不语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心里竟莫名的有些慌张。

    他又补充说道,“然而这也只是传言,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清楚。”

    “对了,顾市长出事的时候,还有人说这是‘天意’集团在捣鬼,说是因为‘天意’集团当时要借用D市的一块政府用地做宣传,顾市长不批,李岳对顾衍心生报复之心,所以陷害他,才引发的这个贪污案事件。”

    “总之众说纷纭,各种版本都有,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知道李夫人跟顾家到底是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

    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管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了,顾市长被隔官职,在牢里郁郁寡欢而亡,顾夫人受不了打击跳楼身亡,顾家千金出了车祸,总而言之,顾家家破人亡,所以,就算有关系也随着死人而断了。”

    严季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像是在专心地听他的诉说,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背对着窗户,从刘杨的方向看,逆着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上有何表情。

    “死的人就这样死了,活着的人不管是痛苦还是欢乐依旧要这样活着。”严季淡笑着开口,他的笑有些恍惚,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孤寂。

    “但活着就是一种幸运,只有活着才有能力将痛苦转化为快乐。”刘杨开口道。

    “老刘,你说的对,毕竟人生、人生,就是要‘生’着才有意义。”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

    “刘杨,沈曼,沈曼是顾家见不得光的女儿。”严季突然开口说道。

    他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他波澜不惊的心中,然后溅起一层巨大的波浪。

    “董事长,你说什么,你说沈曼是顾家见不得光的女儿,这,这是什么意思。”

    刘杨看着他,仍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今天严季说的话太让他震撼,先是‘天意’集团的千金李冉是他的女儿,然后是他和沈曼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最后是什么,沈曼是顾家见不得光的女儿。

    他一时,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了这些消息。

    严季又继续道,“刘杨,你应该知道W市的容家吧。”

    刘杨点点头,容家他是知道的,毕竟容家那样的背景,很少人会不知道它。

    他开口,“容老将军容恺,容部长容铭都是军政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其孙容承是演艺圈内当红影星,容家就像是一棵百年大树,扎根于W市永不倒。”

    “那你知道五十年前的顾家吗?”他意味深长地开口。

    “五十年前的顾家?”刘杨摇摇头。

    五十年前?五十年前他还在上小学,对这种事他怎么会清楚。

    “五十年前的顾家就是现在的容家,就像你说的,现在的容家就像一根百年大树,扎根于W市永不倒,顾家也是如此。”

    “顾衍的父亲,也就是顾家老爷子顾念,他也曾是军队里的将军。”

    “将军?这些我倒从来没有听说过。”刘杨有些讶异,没想到顾家还有这样的过去。

    “你当然不会听说,因为他已经被军队里除名了。”严季淡淡开口。

    “除名?”刘杨睁大眼睛看着他。

    除名?那是得犯了多大的错才能到除名的地步。

    接着,他的头脑里好像有什么被突然串通了,私生女,将军除名,难道…。难道……。

    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猜测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严季像是看出他的心中所想似的,他开口,“没错,他犯了一个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别的男人最坏的下场是妻离子散,而他不仅如此,他除了妻离子散,还有仕途受阻,永不被录用。”

    “你可能会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刘杨点点头,“一般来说,五年前顾市长贪污案轰动全国,他父亲的事应该也会一并被挖出来才是,可奇怪的是,却无一人谈起这些,所以我很好奇,董事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就是我刚刚在车子里想和你谈及的事,换句话说,就是我和沈曼到底是什么关系?”

    严季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二十八年前,他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在那时,他遇见了一个没想到会牵扯自己一生情感的女人——沈曼。

    沈曼比他小一届,是他的学妹,也是校花。

    她长得很漂亮,都说漂亮的女人成绩应该不会很好,成绩好的女人同理也应该长得不太漂亮,可沈曼却是一个例外,她是一个集齐美貌与智慧的女人。

    不仅长得漂亮,成绩还非常好,所以几乎全校的男生当把她当做梦中情人,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女神’一样的人物。

    即便有太多的人在她的周围献着殷勤,那些里面有富家子弟,也有青年才俊,可她都看不上眼。

    她一直单着,直到…直到在一次偶遇中,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人却看对了眼,两人迅速堕入爱河。

    他们相爱,在校园散步,在午后看书,几乎到此都留下他们两人的足迹。

    原以为会这么一直走下去,然而毕业季来临,他忙于写论文,找工作,渐渐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联系也越来越少。

    都说‘距离产生美’,然而他却觉得距离产生的除了距离还是距离。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爱情本身就不稳定,所以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然后掰了。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毕业一年,他成了某家公司里的小职员,为公司奔波劳碌地跑着业务,企图想多挣一点钱。

    某天,他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口袋里的‘Call呼机’突然响起,看到熟悉的数字,他皱了下眉头,随之跑到就近的电话亭回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随即被接起。

    “严季。”

    沈曼沙哑的声音从电话筒里传了出来,隐约地夹杂些哭声,他的心霎时软了,“小曼。”

    “严季,你在哪,我想见你。”她哽咽道。

    “小曼,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有些着急。

    原本以为分手过后便是永别,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没想到她会突然找自己,而且还哭得这样的伤心,他有些心疼。

    “严季,刚刚,刚刚我见到我的爸爸了,可是他,他说不认识我。”她哭着开口。

    “你爸爸,小曼,你不是没有爸爸吧,你不是说你妈妈去世前告诉你,说你爸爸早已经去世了吗?”他轻蹙了下眉头,问道。

    他记得曾经她跟自己说过,说她小时候每当看到别的小孩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就特别羡慕,然后就会问她的妈妈,为什么她没有爸爸,她的爸爸跑哪里去了。

    她妈妈就会告诉她,她的爸爸离开了,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

    那时的她还不明白‘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又问道,‘那爸爸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她的妈妈就只会沉默,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后来长大了,她才明白‘到很远的地方去’是死了的意思。

    沈曼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哭,那哭声,听得他都快心碎了。

    于是他连忙说道,“小曼,你别哭,你在哪,我去找你。”

    沈曼抽噎了几下,随后开口说出自己的所在地点,他当时想也不想,挂了电话就直奔她所说的地方。

    他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发现沈曼蹲在地上,背靠着小卖部的墙壁,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肩膀一抖一抖地,说不出的脆弱。

    严季的心想被什么猛然刺了一下,有些疼。

    “小曼。”他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伸手轻拍她的背。

    沈曼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抬头,眼眶红红的,眼眸上星光点点,像只小白兔一样惹人怜爱。

    “严季。”她一看到他就立即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胸前,尔后又继续哭起来。

    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胸前,打湿了他的衬衫,渗入他的皮肤,烫得他有些疼。

    他揉了下她的头,开口问道,“怎么了,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严季,我爸爸,我爸爸他,他不认我,他也不认我妈妈。”沈曼的神情有些落寞,她的眼眸微微下垂,声音听起来是说不出的凄凉。

    他看她这样,有些不忍心,伸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拍着她,“你爸爸怎么可能会不认你和你妈妈,你是他的女儿,天底下哪会有不认自己骨肉的父亲。”

    “可他就是不认我,他说我不是他的女儿。”她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委屈意味,“他说他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妈妈,还叫我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她不甘心地开口道,“可是妈妈的日记里明明就写着,‘顾念,我们的女儿出生了’。”

    “顾念?小曼,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何其多,叫顾念的肯定也不止一个。”他轻揉了下她的脸蛋,安慰她说道,“可能不是你的爸爸不认你,而是你认错人了也不一定。”

    “不可能。”沈曼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我不可能认错人,就算是名字一模一样,长相难道也长得一模一样。”

    “我这里还有他的照片,还有他家的地址,你说这么多的线索,我怎么会认错人,是他不肯认我。”沈曼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她抬头看着他道,“严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怪他抛弃我,因为妈妈去世之前嘱咐过我,虽然我从小就没有爸爸,但他一定是爱我的,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能回来而已。”

    “虽说看到妈妈日记的那一刻,我有些怪妈妈不肯告诉我爸爸还活着,也怪爸爸为什么不肯待在我和妈妈身边,但我一直记着妈妈的话,爸爸是爱我的,所以他是有苦衷的,妈妈不告诉我也是有苦衷中的。”

    “于是我不怪他,只是我忍不住想去找他。”说到这她早已泣不成声。

    严季只是一直轻拍着她的背,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然而我得到了什么,得到一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严季,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既然他不认我妈,不认我,那他为什么要生下我?”

    严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他只是抱着他,一个劲地安慰她,“小曼不哭,不哭…”

    那天晚上,他们俩去喝酒了。

    “严季,不要管我,就这样让我一次性喝个够,是谁说‘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我倒觉得酒精是一个好东西,它能麻痹人的心,人的神经,一旦心被麻痹了,就没有烦恼,神经麻痹了,身上也不会有痛觉。”

    他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小曼,你醉了。”

    “没醉,我没醉。”她站起身,想从他手里重新夺回酒杯,奈何连站都站不稳,又坐回了原地。

    “严季,为什么你不让我喝,为什么不让我醉得更厉害一些。”她朝他吼道。

    “小曼,你醉了,我送你回学校。”他站起身,想扶起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沈曼大声嚷道,“不要。”

    然后她笑了,笑得异常悲凉,“其实我该知道的。”

    “什么?”严季不解地看着她。

    沈曼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我该知道他不会认我的,我去的时候就知道。”

    严季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定是指她的父亲。

    “为什么?”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

    沈曼扶着头,她的眼眶红红的,但脸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

    “为什么?”她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

    她的眼里划过一丝痛苦,口吻里带着一丝微微波动的情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看了妈妈日记后燃起的不甘吧。”

    “妈妈说他是她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她不恨他,因为留给了她一生最珍贵的礼物。”

    她说完,抬头看着他,“严季,你知道我妈口中的那个最珍贵的礼物是什么吗?”

    “是我。”沈曼不等他开口,便用手指着自己道,“她说我是他留给她最珍贵的礼物。”

    她笑了,笑得特别得凄美,“她竟然说我是最珍贵的礼物。”

    “我不知道妈妈到底有多爱他,才会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却依然能写下这样的句子。”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爱他,才会顶着被世人唾骂的压力,毅然而然地选择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严季,我讨厌小三,很讨厌,可是怎么办,我妈妈竟然是个小三,而我是个私生女,是我所最不耻的私生女。”

    沈曼仰着头,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眼里的泪水流下,哽咽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外婆为什么到死也不肯原谅妈妈,为什么小时候,每次妈妈带我回到外婆家,身边的人总是用一种很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可笑的是我居然以为那是一种艳羡,艳羡我的容貌。”她边说边抚上自己的脸。

    “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严季俯下身抱着她,“小曼,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好难受。”

    “你为什么要难受?”沈曼一把推开他,踉跄着起身,“你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要难过?”

    “看我这样子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你应该这样想,‘看,那个女人多可悲,这就是她甩我的下场’。”

    “你应该这么想才对。”

    看着她这样子,看她这么想他,他的心里既难受又生气,他想发脾气,却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劲使不出。

    “小曼。”

    他轻叹一声,扫了一眼桌上一堆堆空空荡荡的酒瓶,有些懊恼,为什么不阻止她少喝一点。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的样子,他转身想先付下酒钱,然后再找个地方让她住下。

    她喝得这么醉,把她送回学校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学校的制度那么严,她这样子回去,少不了会被处分。

    严季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朝前台走去。

    沈曼见他这样,以为他要走。

    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说过了什么,她的心底此时只有一股声音,‘不要让他走,不要让他走,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走了,你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严季,不要走。”沈曼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背后。

    严季转过身,伸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不意外地看见她的眼眶红红的,哭得梨花带雨,美人垂泪的样,他俯下身吻去她的泪水,开口道,“我没有要走,我只是去付下酒钱,乖,你在这等着我。”

    “你真的不走。”沈曼有些不相信地问他。

    严季开口,“不走。”

    她这才将自己的双手从他的腰间拿开,然后低着头,脸蛋红扑扑的。

    严季见了,心神一荡,俯下身又亲了她一口,随后才转身去结账。

    这天夜里,他们打破了男女之间的界限,深深地占有着彼此。

    第二天醒来,她却不见了,洁白的床单上只留下一抹红色干涸的血迹,暗示着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疯狂地寻找着她。

    他去学校找过她,可她早已办了退学,他问她身边的朋友,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于是浑浑噩噩的一年,他几乎是在找她与疯狂的工作之中度过的。

    后来,机缘巧合,他所画的一幅设计图被老板相中,然后生产出了一批的服装,销量非常好,他破格被提升为公司的部门经理。

    一年之后,他离开了那家公司,决定自己开一家公司,打拼创业。

    有时候,人生真的非常需要机缘与时机,他的公司成长得非常快,不到两年时间已成为D市赫赫有名的大集团。

    他有钱了,他成名了,然而却始终是一个人。

    不是没有女人投怀送抱,只是不是那个人,所以他没有兴趣。

    一次酒会,他遇见了‘天意’集团的总裁李岳,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原本他还想和他当好兄弟,毕竟人生难得一知己。

    然而这种想法仅仅只维持了没多久,便烟消云散…。

    他至今都能记得当时的那个场面…。

    严季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和李岳站在走廊里,两人拿着酒杯,一边喝酒,一边交谈。

    “原来你在这。”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声,他的心里顿时一震,就算不用回头,他都能听出那个声音是属于谁的,曾经深入骨髓,即便不见,他都能知道。

    他转过身,还来不及沉浸在再次遇见她的喜悦中,李岳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他浇个透心凉。

    “严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沈曼。”

    “曼曼,这是我刚认识的‘浩宇’集团的总裁——严季,严总。”李岳笑着揽过她的腰,向她介绍道。

    “你好,严总。”她伸出手,看向他。

    他呆呆地看着她,她怎么可以这么镇定,留给他一场梦之后,让他像疯子满世界地寻找之后,她却能这么镇定地装作不认识他,而且还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你好。”他伸出手。

    “李夫人,我发现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他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像是期待着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沈曼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她看着他,笑道,“是吗?”

    “哦,有这么巧的事?”李岳笑着问道,“曼曼,严总见到的该不会是你的孪生姐妹吧?”

    “你看你,又爱开玩笑,你明明知道我是独女,哪来的孪生姐妹,如果真有那样就好了。”

    然后她笑着看着严季,“严总,你的朋友现在在哪里?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很好奇和我长得很像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严季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开口,“恐怕要让李夫人失望了。”他的‘李夫人’咬得极重,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沈曼像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李岳也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严老弟,怎么了吗?难道你的朋友现在不在D市?”

    严季摇摇头,“她在D市?”

    “那为什么不能见?”李岳更不解了。

    “因为她死了。”严季淡淡开口。

    沈曼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只是在他说出‘她死了’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对不起。”

    她看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已经不在了,所以…。”

    “没事。”严季摇摇头,“不在了就算不说还是不在。”

    他说得那么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一切真的过去了,可是只有他知道,她永远地藏在他的心底,那一夜是他永远的怀念。

    听完他所说的,刘杨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是始终一个人的原因。

    他在心里很为他难过,同时也很为他感到不值,这样的女人没必要为她让自己单着一辈子。

    “董事长,我觉得您不需要这样,既然她都这样对您,您没必要这样为了她……。”

    严季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可是……。”

    他抬头看着刘杨,“刘杨,爱情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傻子,很不幸的是,我成了其中的一个。”

    严季不知道每个人的一生里,是不是都曾有过那么一段想要彻底燃烧的时光,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不顾一切,却又无限卑微。

    刘杨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或许他不需要安慰,毕竟已经二十多年了,再多的安慰也只是于事无补。

    而且他知道,他跟他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安慰,他只是想要一种发泄,或许是往事藏在心里太苦了,需要给自己加加水,冲淡些苦味。

    两人对坐着,皆沉默着。

    对了,刘杨突然想起他不是说‘天意’集团的千金李冉是他的女儿吗?

    李冉今年二十多岁,难道是那一晚……

    他试探性地开口,“董事长,您说李冉是您的女儿,难道是那一晚?”

    严季点点头,“你想的没错。”

    “沈曼和李岳是闪婚,认识不到一天,第二天就领证了。”他的嘴角嘲讽的笑意越发得浓。

    “可是,可是难道李岳就不介意吗?”刘杨有些不解地问道,像李岳那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会要一个已经不干净的人。

    “介意什么?”

    他的话刚出口,立马就想到他刚刚话中的意思,笑道,“刘杨,你果然还是如此刻板。”

    刘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的确有些古董。”

    说完连他自己都想笑了。

    其实严季也觉得奇怪,不是刻板,而是想李岳那样的身世,再加上家里的父母,他怎么会…。

    他想无非就是两种情形,如果不是李岳真的不介意就是沈曼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掩了他的耳目。

    “对了,董事长,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李冉是您的女儿的?”

    严季又陷入回忆之中,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严季。”

    两年前的某一晚,他处在睡梦之中,‘嗡嗡……。’,放置于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从睡梦中被惊醒,睁着惺忪的睡眼,他拿过手机一看,那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皱着眉头正准备忽视,后来又想会不会是有谁的手机突然坏了,然后借用别人的手机打给他,想到这里,他滑过接听键,然后接着。

    沉寂多年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那一瞬间,他有些恍如昨日。

    “李夫人。”他淡淡开口,然而声音里却不自觉有些颤抖,微微泄露出他的情绪。

    他叫她‘李夫人’,而不是‘小曼’,一下子就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哪需刻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相隔十万八千里。

    那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沉默……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他出声问道。

    沉默许久,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她的声音,“严季,李冉出了车祸,她现在急需用血,你救救她好不好?”

    李冉?他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李冉是谁。

    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李夫人,我想你可能打错电话了,贵千金缺血你应该找李岳才是。”

    她似乎刚哭过,声音里有些沙哑,“李岳他,他不在D市,他出国了,所以我找不到人可以帮忙。”

    “哦,出国了,那该怎么办才好,贵千金急需用血,他却不在,你打电话给我该不是让我去帮你找他回来吧。”

    “可怎么办,我现在刚好也有事。”

    “严季。”

    “沈曼,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慈善中心,也不是一条哈巴狗,每次你有需要,我都要立马赶去帮你,也不可能每次你一唤我,我就要赶紧冲上去朝你摇尾巴。”他的声音有些冷,一想起过去的一切,胸口就痛得非常厉害。

    “对不起。”她开口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和我风流一夜,给了我一场梦就抛下我离开,让我像疯子一样到此找你,后来却发现你早已嫁人?还是对不起你这么晚了打搅我睡觉,让我去救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女儿?”

    他越说越觉得气恼,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她傻傻地不娶别人,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守身如玉一辈子,他想如果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自己被下咒了。

    他,他严季绝对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

    他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她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先这样了,我困了,还要睡觉。”

    “严季,冉冉是你的女儿。”她焦急地脱口而出。

    他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她刚刚说什么?她说李冉是他的女儿,开什么玩笑,李冉怎么会是他的女儿,那不是她和李岳所生的孩子吗?她的身上流的应该也是他的血。

    他冷笑着开口,“沈曼,李夫人,就算你想要让我救你的女儿也不该拿这种话来开玩笑,被别人听到了,不仅你的名声不保,就连李总的面子也过不去。”

    “冉冉真的是你的女儿。”沈曼像怕他不信似的,“严季,是真的,是那一夜。”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那一夜之后,我发现自己怀了冉冉。”

    严季的头脑‘轰’地一下,她说什么?那一夜?怎么会,这,这不可能,如果那一夜她真的因此有了孩子,那她为什么还要嫁给李岳。

    况且,李岳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会养别人的孩子,更不会为了别人的孩子而不再让沈曼怀孕。

    他越想越不对劲,他觉得沈曼今晚的这通电话就是存心来让他添堵的,否则怎么尽说这些有的没的,对,一定是这样,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放过他,不肯让他好过。

    于是他开口问她,“既然你有了孩子,你怎么还要去嫁给李岳?你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让我的孩子喊别人做爸爸,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等她开口回答,他继续问道,“既然你有了孩子,李岳不可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和你结婚?”

    ------题外话------

    这章里面其实有一个伏笔,至于是什么,凌子就不剧透了,(*^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