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与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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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劝了几句,顾涛才有了点反应。但是他没睡觉,而是拿出电话跟临沧那边联系了一下。听他说的话,似乎临沧那边还没有什么进展,齐侠留在另外的一个地方,不敢轻易出门。

    挂断了电话,顾涛和衣睡在沙发上。屋子里仍旧是令人压抑的安静。

    即便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宇文良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稳。也许是因为最近的事太多,这时候的心里就像揣了十来只兔子一起抓啊挠啊似的,忐忑不安。他很少有这种时候,除了齐侠被抓那天晚上,这是第二次了。睡不着,索性起身起洗了澡,精神精神。蹑手蹑脚地走过顾涛躺着的沙发,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忽听顾涛问:“你干什么?”

    “涛哥,你没睡啊?”宇文良被吓了一跳。听顾涛的口气分明也是一直没睡。宇文良拍拍*的上身,“睡不着,洗个澡。”

    顾涛没再问,背对着宇文良躺回去,继续假眠。看着他魁梧的身材窝在小小的沙发上,宇文良不免短叹一声:“涛哥,去床上睡。”

    “洗澡去。”顾涛不冷热地回了一句,便不再吭声了。宇文良也没什么话可说,转身进了浴室,脱了裤子洗澡。

    十分钟结束战斗,宇文良擦擦身子套上底裤,刚把长裤拿在手里浴室的门嗵地一声被大力推开,顾涛神色紧张地招呼他:“快跑,吊子来了。”

    “什么?”宇文良立刻清醒,胡乱地套上了裤子往外跑。他还想进屋拿东西。顾涛把外衣扔给他,抓着他就跑。宇文良还没搞懂到底是怎么了,就被顾涛拉着跑出这间临时租用的公寓门。顾涛低声说:“把鞋脱了,要不有声儿。”

    宇文良脱了鞋拎在手里,跟着顾涛跑到了二楼。二楼的缓步楼间有一扇大窗户,足有一米九那么高。顾涛跳起来扒着窗台,往外看。宇文良站在下面问:“怎么回事?”

    “别墅那边有人出卖咱们。操,别找我查出来是谁,老子活埋了他。”

    “涛哥,这不对啊。”宇文良急着说,“就算那边有人出卖咱们,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找到吧。这也太快了。”

    “你他妈的傻了?只要一查电话号码不就知道了。”

    “一般人能查到吗?”

    “所以说是吊子!”顾涛急切地看着窗外的四周。

    宇文良一把抓住顾涛的脚踝:“涛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没确定是不是吊子。”

    昏暗的光线下,顾涛的眼睛闪着阴戾的怒火,他垂眼看着宇文良,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说完,不顾宇文良的反应打开了窗户,一个纵身率先跳了出去。宇文良也不敢耽搁,跳上窗台一跃,跟着落在楼后的草坪上。两个人躲在绿化带矮树的后面,观察周围的情况。

    夜色凝沉,几盏路灯勾勒出斑驳的光影。安静的小区里偶尔能听见谁家的宠物狗汪汪叫了两声,合着远处传来的车声,把夜晚渲染的更加沉寂。要从这里离开小区,还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他们的车也停在小区大门里面的公用停车场。顾涛谨慎地没有从正路走过去,他招呼着宇文良紧贴着楼跟墙面顺着绿化带朝着大门口。此时,两个人都没穿外衣,微凉的风吹过来,冷的宇文良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他猫着腰走在顾涛的身后,忽然想起在临沧市那个昂首挺胸走在马路上的顾涛,于现在相比,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顾涛的谨慎让宇文良倍感不耐,每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观察四周。宇文良心想,有这功夫早就走出去了,看来看去的也没动静,顾涛现在怕是已经草木皆兵。还没等宇文良开口催促,顾涛反手一把抓住他,低声道:“来了!”

    宇文良放眼看去,见小区门口停了两辆车。从车里走下来七八个男人,一打眼就能看的出是警察。果然来了?宇文良诧异地看了眼顾涛的背影,忽然意识到,常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让顾涛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儿。

    宇文良偷偷地咋舌,拉着顾涛的衣服,说:“涛哥,怎么办?”

    顾涛略一犹豫,低声说:“车不要了,翻墙出去。”说着话的时候顾涛改变方向,宇文良紧随其后。两个人趁着门口那集合的警察还没走过来的空当,猫着腰跑到小区的围墙下,宇文良单膝跪地,双手交叠在双腿之间,朝着顾涛一仰头:“涛哥,你先跳。”

    顾涛毫不迟疑,踩着宇文良的手,借着他向上托的力道一个纵身跃上墙头,伸手又把宇文良拉上去。两个人迅速地跳到墙外。事不宜迟,他们顺着围墙一口气跑到隔壁街道上,瞧见一辆计程车赶忙招呼下来,钻进去,顾涛就说:“客运站。”

    快运车驶上了高速公路。一盏盏路灯掠过,徒留下一眼又一眼的霓虹斑斓。车内很安静,只有一个女人轻声哼着摇篮曲哄着怀里的娃娃睡觉。轻轻浅浅的歌谣虽然有些走调儿,女人一把温柔的嗓音却让在深夜奔波的人们渐渐的有了睡意。宇文良和顾涛坐在最后面,紧挨着车门。前方的目的地是西双版纳,不知道买票的时候顾涛为什么要选择哪里,仅仅是随口说的,还是有针对的目的性。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现在的顾涛已经是草木皆兵。坐上这辆快运已经有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内顾涛一句话都没说过,电话也没打过,他只是拖着下巴看着窗外,好像那外面有什么桃源乡似的。

    宇文良能理解顾涛此刻的心情,但是这种心情不能仔细品咂。里面太多矛盾的滋味,即便是宇文良,也不敢轻易碰触。不知怎的,宇文良也觉得心里憋屈。他在临沧市待的时间不算短,跟顾涛手下那帮兄弟相处少说也有三四个月了,三四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真有点一家人的感觉。同吃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宇文良在不知不觉中信任了那些兄弟。他不会轻易信任齐侠,也不会轻易信任顾涛,但是那帮从来不会参与毒品买卖的,只充当了打手角色的兄弟,宇文良偏偏就有了些信任。他没想过,会被那些人其中的一个出卖,他能接受那些人出卖顾涛,却一时间无法接受他们出卖自己。这是一种很没有逻辑性的理论。既然连顾涛都可以出卖,为什么就不能出卖他宇文良?这个问题,宇文良觉得既好笑又荒唐。

    欺骗,永远不会看对象是谁。说到这个,恐怕没人比得上自己,从他到了临沧市做了乞丐那一天到现在,他时时刻刻都在欺骗别人,甚至是欺骗自己。有时候,他会偷偷地在心里自嘲,论天下第一骗,舍我其谁。

    然而,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还在训练基地那时候,他的心理教官曾经说过:欺骗是一把双刃刀,如果你习惯了它,它会会在潜移默化中伤害你。混淆你的真实和虚假,让你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当你开始自问,我究竟在干什么的时候,这把锋利的刀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随时可以隔断你的喉咙。所以,你要谨记自己是谁,提醒自己天底下最不能欺骗的人就是自己。

    这很矛盾,宇文良认为。教官告诉他,首先要自己相信谎言,才能去欺骗别人;反过来又说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什么是假的东西。假的东西,没人会相信它,自己不去相信假象,又谈何去欺骗别人?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理论,毫无逻辑可言。宇文良曾经就这个问题不知道跟教官吵了多少次,终究是没什么结果。教官只是说,有些问题,有些事需要悟性。

    沉思了许久的宇文良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欺骗。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总有那么一天会如附骨之疽跟着你。在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中,强迫你去适应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以及新的身份。如果,宇文良曾经异想天开的琢磨过,如果卧底生活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他会不会习惯做一个毒贩?一路习惯到做了毒枭?到时候,到那种时候,韩楚东是不是要安排个新人来卧了他的底?每每想到此,宇文良都会笑到肚子疼。

    也许,就在明天太阳出来,他也会习惯跟着顾涛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