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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天脉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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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隔师学艺,便不能像成不空那般随意了,冷凌秋连忙行下跪拜大礼,以头触地以示庄重,道:“多谢大师成全。”普智道:“听闻冷施主曾被聂大侠以‘金针截脉’锁住心脉,从此不能修习内功,不知是何缘故?”

    冷凌秋忙答道:“晚辈少年时曾误食异草‘血玲珊’和一株‘千年玄参’以至体内水火相冲,家师便为我锁了周身大穴,封其药性,否则晚辈早已经脉爆裂而亡。”普智见他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倒不像身有固疾,便道:“你且起来,让老衲瞧瞧。”

    冷凌秋赶忙爬起,普智抬起手指,捻着他脉门一探,不由眉头紧锁,只觉他脉象之中,却有三种变化,一则脉短而快,强健有力,生机勃勃,正是常人脉象无疑,一则脉长而平,平滑均匀,沉稳绵延,倒像是内功深厚之人的脉象。还有一则,却是若有若无,滑涩难辨,若不细察,根本感觉不到,便是那垂死之人,也比这脉象强劲。普智惊异不定,此等脉象真是生平未见。

    冷凌秋自修习五禽戏之后,身体一日比一日强健,平日替人诊病号脉,却少有替自己号过,见普智一脸疑惑,心中隐隐不安,连忙指搭手腕,这一探之下,顿时大惊失色。只觉那脉象紊乱,全无规律,顿时叫道:“大师,我可是活不久了?”

    普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寻常之人怎能有如此脉象?普慎站在一侧,见二人惊异不定,道:“让我瞧瞧。”便以指搭上冷凌秋脉门,片刻之后,嘴巴大张,呼出一口冷气,直道:“怪事,怪事,真是怪事。”

    普智沉思片刻,问道:“冷施主可曾修习过什么功法?”冷凌秋道:“自我入玄香谷后,便被锁住穴道,从未练过任何内功。”普智奇道:“这就奇了,冷施主脉象之中,隐隐有股先天真气,似有似无,遍布全身经络,难得冷施主平时都不曾察觉?”

    冷凌秋哑然,沉思片刻道:“我平时从无感觉,只觉的身体比以前壮硕些,其他便一概如常。”普智思索一阵,叹道:“施主之脉象,老衲从未见过,更无从解释,除非......”说完一顿,又问道:“冷施主师从医谷,可曾听闻一种脉络,名为天脉?”

    “天脉?”冷凌秋一怔,他曾阅大量医著,从未见过有讲‘天脉’的,只得道:“晚辈愚钝,从未听说。大师若有所闻,烦请告知一二。”

    普智又闭起双目,似在回忆往昔,冷凌秋和普慎站立跟前,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漏了一字,只听得普智道:“二十年前,老衲当时还是行脚僧人,在游历江湖时,曾有幸遇一仙人。”“仙人”二人同时一惊,要知普智身份乃少林方丈,他既然口称仙人,那这人自有不凡之处。

    普智不理二人惊异表情,接着道:“那人身长九尺,一缕长髯,着一身灰色道袍,仙风道骨,隐有出尘之姿。老僧见此人面相不凡,便想结交,那想此人还真是了得,集儒、佛、道、医、易、武众家之所长于一身,老僧本想以自身所长,与其辩法,却料此人道‘老夫爱子新殇,焉有心神与尔等辨法’,老僧听说他刚经历丧子之痛,又言语消沉,只怕他看不开,便劝慰道‘生死有命......’谁知话未说完,却听那人哈哈大笑道‘好个生死有命,老夫原本便是逆天改命而来,那知这小子故意求死,我又能奈何?’他笑声癫狂至极,我只怕他悲伤过度,忧郁成疾,便陪他消解一夜,攀谈下来,才知他儿子被人围攻,身受重伤,他本想以‘凌虚奇术’为其子打开‘天脉’保全性命,谁知他儿子见夫人也重伤难治,命不久矣,故不让他救治,只愿夫妻同死,不愿独自苟活。我便开导他‘世人皆有一死,得其所,便无悔。’谁知他道‘和尚说的极是,人说烦恼数中除一事,自兹无复子孙忧,老夫从此再无牵挂矣。’我见他看透红尘业障,本想度化于他,岂料他道‘良医难救命终之人,佛陀难渡无缘众生!和尚好心,我已心领,只是你我终究无缘,这便散了吧。’说完身似烟尘,飘然而去。”

    冷凌秋听他讲完,却是一个悲伤往事,虽然寥寥数语,却似已见识那老人的丧子之痛,那对年轻夫妇的伉俪情深。他依稀记得,自己父母感情也是极好,幼年虽然无知,但一家人却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谁知一昔之间,自己便成孤儿,过眼往事,又被普智一席话悄然勾起,顿时鼻子泛酸,泪润星目。

    普慎道:“师兄说这许多,我却还是不知这‘天脉’为何物?”普智答道:“这天脉其实也并无玄机,便是寻常之人的周身脉络,不过此脉隐于各处穴位之下,故而又称隐脉。”“隐脉?”冷凌秋听得一惊,这不是我《玄阴九针》中所提到的脉络吗?

    普智见他诧异,以为他不明白,又道:“武林人士自习武之初,所练内功皆以手三阳、手三阴、足三阳、足三阴这十二正经为基,便是我少林也不例外。内功高强者,便可打通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当然也不乏打通督脉、任脉之高手,任督二脉一旦贯通,功力修为便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这八脉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关系,是为“奇经”,便是你谷中医书所注的‘奇经八脉’。能打通奇经八脉的人,江湖之上凤毛麟角。”

    冷凌秋听到此处,不禁问道:“那这隐脉又有何不同?”普慎道:“定是这隐脉打通后,功力更高了罢。”普智却笑道:“非也,非也,天生万物,隶属阴阳,这有阳必有阴,有显则必有隐,若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为阳,那这隐脉便是为阴,阳脉强身健体,阴脉护心悬命,运由己生,命由天定,故这隐脉,又名天脉。”

    冷凌秋道:“怪不得那位仙人要为其子打开天脉,却是为保其性命。”普智微微点头,道:“那仙人曾说,开启天脉,过程凶险万分,必经九死一生之劫难,若非万不得已,谁敢轻易相试。只是其子重伤难治,才冒险一试。”冷凌秋想起书中所注,那隐脉便只简单一条红线,却不知如何打通,便问道:“大师,可曾知晓这开启隐脉之法?”普智摇头道:“隐脉藏于人体何处,自古以来,皆无人所知,那位仙人所说的‘凌虚奇术’想必便是寻找此脉络方法,只是他从此天地逍遥,又无任何典籍流传于世,这等秘术,只怕就此失传了。”

    冷凌秋大失所望,《玄阴九针》中虽然记载了隐脉,隐穴,却无具体开启之法,怪不得师父曾说过,“便如一座宝库放你面前,金银珠宝任你挑拣,但是这宝库,既没钥匙,也无门窗,你又怎么能进去?”我怀中这书,便是宝库,只是现在找不到钥匙,想进也进不去了。

    普智见他无话,只得道:“冷施主这等脉象,老衲生平未见,不过曾听那位仙人描述,倒和这天脉有些相似。”冷凌秋忙道:“大师可有探错?我可是从未修习过任何内功啊?”普慎道:“小子休得无礼,我师兄何等人物,探脉功夫岂是你这些江湖郎中能比得的?”冷凌秋被他一吼,也不恼火,心想自己若真是开了‘天脉’便不能再习‘易筋经’,如此一来,此生只怕再无可能修习内功,这不但辜负了师父一片用心,便是成不空的《御风行》也白学一场了。想到此处,顿时有些心虑不安,只盼普智说他错了。

    那知普智道:“施主体内三道脉象,一道强劲,一道沉稳,一道细微难辨,那细微之脉,便是垂死之人也比此脉要强上许多,施主神采奕奕,怎会有此脉象?若非是天脉之故,当真解释不通了。”

    冷凌秋听他说的肯定,犹不甘心。又问道:“那沉稳之脉象却又是怎么回事?”普慎道:“那便是你修炼了内功,还想来少林学《易筋经》?你可知这是江湖大忌?”冷凌秋一怔,道:“我怎会是那样人,大师若不相信,当可一试。”普智不言,普慎见他沉默,知其默认,便踏上一步,道:“那我便来试试。”

    说完一指点向冷凌秋胸前,见他不闪不避,只怕真伤了他,干脆抓其手腕,一道内力至‘阳溪’穴而入。冷凌秋只觉一股刚猛真气倾入体内,那道真气中正平和,循序而上,直往心脉而去。他周身大穴被锁,奇经八脉互不通行,那道真气原本到胸口膻中穴之后便不再往前,只是今日却大不相同,那真气一到膻中便不知所踪。

    普慎更是大惊,只觉那道真气如泥牛入海,遍寻不得,便连连催动内力,可是只要一入膻中便踪迹全无,反看冷凌秋,他正襟危坐,神色自然,一身暖洋洋的甚是受用。眼见并无效果,连忙收回力道,口中直呼:“怪哉,真是怪哉。”冷凌秋见他试完,便问道:“大师觉得如何,我可有说谎?”

    普慎便将一切经过给普智讲了,普智也不知这是何缘由。只得道:“施主天赋异禀,便是我寺《易筋经》也不能解其所惑也。”冷凌秋听他如此,忙叫道:“大师此话何意?可是我有不妥之处?”普智叹道:“易筋者,皆以经脉疲弱不堪者而为,俾筋挛易之舒,筋弱易之强,筋弛易之和,筋缩易之长,筋靡易之壮。反观施主,经脉如浩瀚江海,可容百川而不满,可容湖河而不溢,如此坚韧广漠,再练易筋岂不是因小失大?施主还是再行捷径罢!”

    冷凌秋听他说完,心中已是迷惑非常,但见普智慈眉善目,一番话说的从容淡然,倒似不像在诳他。他一心从医,原本对习武之道却是抱着得之淡然,失之泰然的心态,现在行走江湖,方知武学一途,前路浩瀚,便增加不少兴趣,如今普智一席话,已然断了他想修习内功的念想,心中有隐隐失落之感。

    不过,他行事已洒脱不少,今日既知修习易筋经之事已不可为,便不愿再过多耽搁,干脆向普智禀明去意,普智见他去意已决,也不便相留,只道今日歇息一晚,明早上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