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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2.4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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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王府厅堂之中,陆长亭都不见有女眷出来,更不见什么小孩子。这下他便相信,朱棣是当真不曾娶妻了。

    在厅堂坐下来不久,下人便来报,有人求见。

    陆长亭估摸着应该是朱棣亲信一类的人物,毕竟除了这些人,也不会有谁在朱棣回到北平以后,便立即上门来了。

    朱棣打发下人去请人进来了,随后还嘱咐了人去准备饭食。风尘仆仆赶到目的地之后,沐浴用饭,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陆长亭扫了一眼锦衣卫,见他们都面色如常,没有要挪动的意思,于是他也就待得更自然了。

    没多久,便有几人从厅堂之外进来了。

    那几人有年纪轻轻的,也有更为年长的,都着常服打扮,跨进门来,便当先恭敬地唤了声燕王,而后便向朱棣汇报起了北平防守事宜。

    因着北平和蒙古是邻居,时常都会发生点摩擦,一言不合就打架,因而朱棣回来之后,他麾下的亲信,第一时间便是要向他汇报这些事宜。

    这时候藩王手中可握有的权利是很小的。

    他们不能掌管封地上的一切事务,除非是外敌入侵的时候。朱棣也只拥有不满三万的王府卫兵。

    打量一眼厅堂中站着的人,陆长亭都不由得感叹,这时候朱棣手中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他身边的亲信也着实太少了,日后帮着他打天下的功臣,此时都还不见踪影。一时间,陆长亭心底有了别样的滋味儿。

    他来到北平,没有错。

    他需要朱棣,朱棣或许也需要他那么一点微末的本事。

    待到这些人都汇报完毕之后,朱棣便留了他们一同用饭,众人也都笑着应了。全然看不出,这主仆之间的阶级之分。

    陆长亭也并不觉得奇怪。

    在古代,阶级是很鲜明,但凡是聪明的主子,都知晓如何与下属表示亲近。因而古代才常有君臣相得的戏码流传后世。

    能拉得下身段的,那才是聪明人。

    下人们摆好饭食之后,朱棣便当先站起了身。陆长亭正琢磨着要不要默默跟在后面,就见朱棣陡然转过身来,看向他道:“长亭,随我来。”

    短短五个字,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其他人的目光。朱棣的亲信们,好奇地扫视着陆长亭,他们和那些锦衣卫一样,对陆长亭的身份好奇极了。

    年纪如此轻的少年,会是谁呢?

    这份好奇,在看见朱棣让陆长亭坐在手边之后,一时间达到了顶点。

    锦衣卫们却是早已见怪不怪了。

    朱棣在席间与下属继续说起了蒙古之事,他们的谈话很是平常,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就算是传回给洪武帝听了,他也只会觉得,自己将儿子发配到中都去,还是有着作用的。儿子变得更务实了,知道守好封地了。别的挑不出毛病来。

    因着朱棣与他们闲聊的缘故,倒是没给陆长亭夹菜了。

    陆长亭将自己裹成个大包子,要夹菜是有些麻烦。

    张行瑜双眼一亮,他的机会来了!

    张行瑜走到了陆长亭的身后,给他夹起了菜。

    朱棣的手下见了,不由觉得有些疑惑。这是锦衣卫吧?是皇帝陛下的亲卫吧?怎么还给这小子夹菜呢?

    陆长亭面无表情,不表示喜欢也不表示拒绝。

    张行瑜默认为这是陆长亭接受了,手上动作便愈加勤快了。

    陆长亭这会儿倒是琢磨出点意思了。

    这时候锦衣卫初设,之后几年被洪武帝握在手中,对付朝臣对付多了,加上手中的特权越来越多,才越发猖狂了,也就有了后世的恶名。此时他们倒还算不得如何狂妄狠辣。尤其单看这张行瑜,陆长亭实在瞧不出半点锦衣卫的味道来。

    众人围着吃了会儿饭,朱棣和手下说着说着,突然就转头来看了一眼陆长亭和张行瑜。

    陆长亭抬起头,特别无辜地看了回去。

    朱棣这才捏了捏手头的筷子,这才转过头去了。

    其实陆长亭倒是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朱棣可以对他好,甚至可以比对别人好,但若是大大超越了其他手下,便会引得他人不满了。而现在看来,朱棣对他的手下态度都极为温和亲近,这之后他若留在北平,朱棣就算对他多有照拂,也就不算什么了。

    陆长亭此时已经有了,做朱棣手中一把锐利的刀的觉悟。

    享得了庇护和宠溺,那就得做得了招风的大树嘛!

    陆长亭低头愉悦地吃着手头的食物。

    因为脑子里还想着事儿,陆长亭不知不觉就将张行瑜夹的菜给吃下去了。张行瑜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朱棣不由得又往这边扫了一眼。

    饭食用完之后,朱棣的手下也都恭敬地散去了,只是在散去之前,他们免不了还多看了陆长亭两眼。

    下人们上前来撤了饭食,朱棣命人安排好了锦衣卫的住处。

    而后才轮到了陆长亭。

    “北平天冷,入夜之后,长亭可会畏寒?”朱棣突然出声问。

    陆长亭一怔,骤然想起了过去和朱棣同眠的时候。

    见陆长亭不语,朱棣又道了一句,“北平更为寒冷,不比中都暖和。”

    陆长亭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中都都算是暖和了?陆长亭实在有些担心,自己在北平会不会被冻坏。他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朱棣见状笑道:“你今日且歇在我屋中吧,待你适应了气候,我再令人为你安排好屋子。”

    周围下人虽有好奇,但他们的目光中却并不夹杂惊异。要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至交好友睡一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朱棣让人去收拾了陆长亭的行囊,张行瑜忙跟着去了,当真是说到做到,应了朱棣要求得陆长亭的原谅,便就老实去做了。

    这点倒是令陆长亭对他有些改观。

    只是让程二白白等了许久,就等着瞧陆长亭干坏事儿呢,偏偏陆长亭就什么也不做。

    朱棣因着还有事,沐浴过后换上一套衣衫,罩着披风便又匆匆出门去了,程二紧随其后。陆长亭便是被下人领到了朱棣的院子里去。下人们供上食物茶水,陆长亭便能舒服地靠着休息了。

    陆长亭忍不住问:“王爷何时能归来?”这到底不是中都的朱家宅子,也不是中都孤庄村的老屋。陆长亭实在无法像之前那样完全放松下来。待得久了,他便难免问起了朱棣的去向。

    下人们抬头低声道:“王爷要很晚才能回来的。”

    说罢,他便低头不理陆长亭了。

    哪怕是做了燕王,也忙到了这样的地步?

    陆长亭无奈,同时我感觉到了点儿无所事事,翻出了话本却又久久看不进去。

    他脑子里思绪飘忽着,便想到了程二。

    不管何时,始终都是他在朱棣身边跟进跟出。

    如此一看,朱棣身边最为信得过的亲随,似乎便只有程二了。朱棣在北平才不过两年,北平当地的守军、护卫等,与他还着实算不得亲近。而朱棣本身也未曾从应天府带来什么人。

    这时,陆长亭就不免想起了历史上对朱棣早年生活截然不同的描述。

    朱棣出生的时候,明朝还未建立,那时候打仗正到紧要关头,洪武帝根本顾不上这个儿子,连名字都没给起。到了明朝建立之后,朱棣虽然十岁便被封为燕王,但要知道那时候一共接受封王的似乎便有足足十个。朱棣就属于恰好是洪武帝的儿子,那也就恰好跟着一块儿封王了。别的多余的照顾却是没有的。甚至连朱樉得到的待遇都不如。

    古代的历史记载中,虽多次强调,说洪武帝极为喜爱朱棣,认为其有自己的风范,多次想传位于他。但后世史学家已经从多方面证明,这应当只是朱棣继位以后,才改了史实,以此掩盖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上位经历。

    而真正的历史之中,朱棣应当是并不受宠的,甚至说,他是在饱受冷落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自然,他也就没什么人可带来北平了。

    靖难之役的一切力量,都是朱棣在北平扎根以后,才逐渐被建立起来。

    陆长亭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话本,如此一想,他竟是倒有些热血沸腾了。

    陆长亭很快接受了自己如今的位置,他也想要在未来靖难之役之中,出上一份不小的力,在朱棣身边站稳脚跟,看着他登上皇位。

    正想着呢,屋门突然间就被人推开了。朱棣走了进来,抬眼就见陆长亭手里捏着话本,朱棣面色有些怪异,对当初搜罗出情.色话本记忆犹新。

    他在陆长亭身边坐下,一边倒着茶水,一边出声道:“长亭。”

    “嗯?”陆长亭偏转过头,认真地看向了他,听着朱棣往下说话。

    “长亭,你还小。”朱棣颇有点语重心长的味道。

    “嗯?”陆长亭有点儿疑惑。难道朱棣觉得他现在做不来太多事儿,决定只交给他一些微末小事。这倒也没关系,他的确是年纪小,很难服人的。这里不比中都,周围只围了朱家兄弟。

    朱棣伸手夺走了他手里的话本。

    陆长亭:???

    朱棣将话本丢到了一边,叫人进来,“放好了。”

    陆长亭脑子里还没转过弯儿来呢,“……这是,做什么?”

    朱棣道:“这等情爱之书,便不要再看了。你年纪小。”朱棣重重咬了后面四个字。

    其实陆长亭很想反驳,他的年纪放在这个时代已经算不得小了,可是对上朱棣关心又执拗的目光,陆长亭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朱棣的确是在关心他,虽然关心的角度很怪异。

    朱棣将点心往陆长亭跟前推了推,“吃点东西。”说完,他又把下人给叫了进来,“去换壶热茶。”

    陆长亭并不太饿,他歪头看了看朱棣,“我只是在这里觉得颇为无趣,才拿了话本来看。”

    朱棣神色不改,道:“放心,明日你就会觉得有趣了。”

    陆长亭倒的确是充满了期待。

    现在的北平就像是一块等待着去征服的宝地。

    所有人都认为这里苦寒,又与蒙古比邻,在这里做藩王实在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但陆长亭却清楚地知道,这里将成为朱棣最强有力的后盾。

    陆长亭忍不住微微一笑,“我很期待。”

    朱棣看着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早些洗漱吧。”

    陆长亭看出了朱棣眼底的疲色,点点头,等喝了热茶之后,便由下人领着沐浴去了。等沐浴完出来,陆长亭发现崭新的衣裳已经备好了。这很明显不是他自己准备的,而应当是朱棣带着程二出门去之后,再带回来的。

    陆长亭将衣衫穿好,浑身暖了许多。

    不可否认,朱棣对他的好已然超越太多了。

    陆长亭其实是惯性去照顾别人的人,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太过信奉强悍的缘故,还是到了明朝以后,他才诡异地从几个王爷的手底下享受到了被关照的滋味儿。

    滋味儿不赖!

    陆长亭抿了抿唇,又由下人带着回了朱棣的屋子。

    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炭。

    虽然洪武帝将朱棣赶到北平来当藩王很是不地道,但总的来说,洪武帝给儿子们的待遇,那可比给大臣们的要好多了。早年的时候,他都是教皇子们吃苦耐劳,而等个个去了封地以后,洪武帝就开始开出丰厚的赏赐俸禄了。臣子多么苦逼,就衬得王爷多么舒适,哪怕是什么也不做,也能富贵生活到老。

    而此时,陆长亭就跟着蹭了一把。

    什么上好的炭啊,上好的茶啊,轻柔暖和的被子,暖洋洋的床榻啊……

    就连洪武帝他儿子,这一刻都沦为了给陆长亭“暖床”的。

    咳。

    陆长亭脱去外衫,当先钻进了被窝之中。

    在赶赴北平的路上,陆长亭已经和朱棣一起歇过几次了,现在倒也不觉得生疏尴尬。朱棣放下书之后,便跟着进了被窝。

    陆长亭瞥了一眼那本被朱棣放下的书,再度想起了历史上对朱棣的评价。

    有人认为朱棣和太子朱标比起来,那实在是没甚文采,甚至被冠上了半文盲的名头。陆长亭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老屋的时候,朱樉教他读书,朱棣从来不插手,直到等朱樉走了之后,朱棣才接手过来,但也只是盯着他读书,而后教教他写字。

    陆长亭这会儿,心底的滋味还挺复杂的。

    陆长亭因为在想事情,双眼睁着,在烛光下还显得熠熠生辉的,朱棣原本实在有些疲累了,这会儿看着陆长亭的模样,又有点睡不着了,他忍不住拉了拉被子,将陆长亭那张脸给盖过去了。

    “快些睡觉。”

    陆长亭眨眨眼,抓下被子,“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纷乱地挤在陆长亭脑子里的那些史料,野史,传闻,这会儿都被挤到脑后去了。屋子里着实太暖和了,闭上眼之后,他便不可抗地睡了过去。

    朱棣这会儿浅浅吐出一口气,也才闭上了疲累的双眼。

    翌日一早,陆长亭便被朱棣从被窝里拎出来了。

    真是多年都不带换个姿势的。

    陆长亭连吐槽的话都说不出了。

    他顺从地起了床,换了衣衫,排在朱棣屁股后面,等他洗漱完之后,也跟着去洗漱了。而后下人端来早饭让他们用过了。朱棣便直接带着陆长亭出门去了。

    程二在王府门外备好了马车,当然是给陆长亭准备的。朱棣就直接骑马去了。陆长亭原本也想要匹马,奈何外头太冷,在耍酷和保暖之中,陆长亭选择了保暖。

    马车哒哒哒地往前走着,没多久便停住了。

    朱棣下了马,从外头将车厢门打开了,而后将陆长亭拉了出去。

    陆长亭还是裹成了个包子,就唯独一张姣好的面容,能看得清楚。就跟包子被挤露馅儿了一样,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好笑。

    朱棣拉着他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去。

    这时候陆长亭才发现,这是一处军营,养的应当就是燕王府的亲兵。

    看着这处军营,陆长亭也不得不感叹。

    洪武帝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大概便是以为军权握在他儿子的手中,便能一心一意保卫明朝了。

    他怎么知晓,就是他交出去想要以此保护朱允炆的军权,最后却是将朱允炆从皇位上赶下来的罪魁祸首呢?

    朱棣见陆长亭顿了顿脚步,不由笑道:“怎么?怕了?”

    陆长亭当即一扬眉,“怎么会?”只是他心中也有些好奇,朱棣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朱棣一边带着他往里走,一边低声道:“蒙古时常与北平打起来,这边战争频繁,人人都要会些保命的本事。长亭,你来到北平,别的可以不做,功夫却得还要下更大的功夫去练。”

    陆长亭的面色不由得更凝重了一些,点头认真道:“我知道。”

    但这三个字才刚刚说完,他差点就被脚下的雪绊上一跤。

    朱棣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去接,最后又生生克制住了。不过好歹陆长亭晃了两下也就站稳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绕过了哨岗,走过了营帐。只是他们一路走过去,却很少碰见什么士兵。

    直到他们走过营帐之后,来到了一片空地上,或者说校场更为合适。

    别的地方都是大雪铺满了,而这里却竟然干净得出奇。而且校场之上已经有人在开始操练了。他们大都穿着薄衫,甚至还有光着上半身的。陆长亭光是看着都觉得打哆嗦。北平太冷了,呼出来的气白蒙蒙能糊陆长亭自己一脸。

    说是呵气成冰真也不为过了。

    有人注意到了朱棣的到来,忙热情地喊道:“燕王。”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对朱棣都很是尊敬。

    这点陆长亭觉得不奇怪。

    朱棣被称作马上天子,是因为他跟着士兵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受到尊敬不奇怪。随着日子越长久,等到他正式手握兵权出征蒙古的时候,那也就是他彻底牢牢把握住士兵崇拜的时候。

    朱棣指了指校场,“长亭,以后每日你都要随我来此处。”

    陆长亭艰难地动了动唇,“……好。”

    虽然很不想在冬日里来操练,但是陆长亭也知道,自己那点儿功夫,在北平太不够看了。等到日后朱棣上战场的时候,他说什么也得跟着去吧。

    朱棣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起了手就开始给陆长亭扒衣服。

    “不等等……”陆长亭懵了懵。

    程二在一旁笑道:“小长亭不把棉衣脱了,等会儿怎么练功夫?”

    陆长亭抿了抿唇,僵着脸配合着朱棣脱棉衣。

    一层又一层。

    程二都看得忍不住嘴角抽动了。

    这穿得也着实太多了点儿!

    待到只剩下里头一层薄衫之后,陆长亭推开朱棣就立即打了个喷嚏。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陆长亭微微疑惑地转头看他,“你不去吗?”因着是在外面的缘故,陆长亭便没有开口叫四哥了。

    “去吧。”朱棣只重复了一遍。

    陆长亭会意,同时也有些羞赧,这段日子,他似乎有些依赖朱棣了。到了军营里,他与旁人自是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他并非燕王府的亲兵而已,他又怎么可能还要朱棣来悉心教导呢?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陆长亭打交道的都是风水一道,他从没接触过这些人,他对他们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电视剧和史料。

    陆长亭缓缓吐了一口气,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冻麻木了,还是心底的兴奋压过了一切,陆长亭竟然感觉不到了寒冷,他的腰背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从前朱棣对他的教导,在这一刻似乎都起了作用。

    他冷静地迈入了校场之中。

    陆长亭正想着要先和谁来打个招呼,了解一下校场的规矩。谁知道突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冲着陆长亭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打一架。

    男子比陆长亭要高出大半个头,他满头大汗,瞳孔扩大,眼底写满了兴奋和战意。陆长亭的目光又落在了他光着的上半身之上,肌肉虬结。

    陆长亭站在他跟前就像是一只弱鸡。

    陆长亭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他总不能打死他吧?

    陆长亭摆开了架势。

    校场之外,程二有些咂舌,“怎么他一去就被盯上了?这不会出事儿吧?王老六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程二喃喃说道,便想要上前去。

    朱棣一把揪住了他。

    “主子?”程二有些诧异,他看平日里朱棣待陆长亭的态度,这时候也应当跟着着急才是啊!

    朱棣淡淡道:“不磨砺,日后要吃更多的苦头。”

    可是这个苦头也太大了点儿吧?程二心底疑惑又担忧,但他此时还是闭紧了嘴,也没有往前去。

    朱棣顿了顿,接着道:“他和这里格格不入,走入校场,自然免不了被人注意。”

    在校场之上,别人不会管你的年纪和身份,先打一场再说。只是有些人并不大乐意与弱势的人过手罢了。

    若说之前朱棣教给陆长亭都是基础和招式,那么现在便是实战的时候到了。被洪武帝这样教导着长大的朱棣,难免也带上了一样的风格。

    心疼陆长亭的时候归心疼,该放手的时候,朱棣却绝不会有半分含糊。

    这一头,陆长亭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

    对面的王老六呼吸比他更为粗重急促。

    很多人都容易对血腥、暴力上瘾,所谓杀红了眼,便是这么个意思。此时王老六差不多就是红眼状态。这位相当于加上了BUFF。而浑身冻得有些僵硬的陆长亭,觉得自己上的是DEBUFF。

    这特么还真有点心酸啊!

    不管心酸不心酸,王老六已经朝着他扑上来了,拳风凌厉,迎面而来。

    陆长亭身形小,胜在一个灵活。幸好从前朱棣也教过他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只是记忆调出来,肢体再反应出来,难免就有一个时间差,就这么一个滞后,王老六已经一拳揍在了陆长亭的脸颊上。

    陆长亭身子歪了歪,卸去了一半的力道。

    但尽管如此,他也感觉到自己半边脸一瞬间都麻木了,而后便是迅速的肿胀和疼痛。

    陆长亭的脾气向来很凶残,这股凶残是刻在骨子里的,平时他可以温和,可以看上去非常淡然,但是一旦遭遇危险,他就会反弹得更厉害。

    陆长亭此时就觉得自己的胸腔之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熊熊向上。

    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灼烤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难怪斗兽场里,许多人都会跟着激动起来,看个球赛,甚至还有人压抑不住砸遥控器。

    陆长亭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回忆着朱棣教给他的每一点每一滴,这时候他很庆幸,在朱棣走之后,他并没有荒废自己的功夫,此时骨子里的熟悉一下子就被唤出来了。陆长亭的招式越发熟练,躲得也更快了。

    陆长亭从来没想到过,在明朝他会练出这样的身手来。

    但当真正掌握住力量之后,陆长亭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美妙,哪怕是不小心被对方揍到,他都觉得揍得发疼的地方,也蔓延开了一股灼热,舒服极了。

    光是躲闪当然不行。

    周围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这场悬殊的比斗,他们忍不住停下来观看,仔细看着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少年,怎么抗过王老六的铁拳。

    有人见陆长亭总是躲闪,便忍不住嘲笑道:“怎么是个缩头乌龟?总是往后头躲?难道日后上战场也要躲别人后头吗?”

    “瞧这模样,像个奶娃娃!可不该来这儿啊!”

    “他是谁带来的,还是快些带走吧,别等会儿被打得不成样子!”

    “……”

    这些嘈杂的声音挤在了陆长亭的耳中。

    陆长亭每一句都能听得清楚,但是奇异的,他并不感觉到愤怒,甚至他半点都不会因此而分心。只是这些人提醒了他,是啊,他不能总是躲闪。

    他紧紧盯着王老六的面孔,观察着对方松懈和倦怠的时候。

    人当然会有松懈的时候,尤其是王老六这样陷入狂热之中之后,他的体力就更容易被消耗了。

    陆长亭抓住了机会,勾脚抱头,顶膝盖!重重压上去,拳头握紧用力地朝着鼻子和下巴攻击。

    王老六摔倒了。

    陆长亭相比之下瘦小的身形直接骑在他的身上,将人死死压在底下,一拳接着一拳往上揍。

    骨头和皮肉碰撞。

    血花绽出。

    陆长亭感觉不到了疼痛。

    周围的人被“啪啪”打了脸,目瞪口呆地看着陆长亭凶狠的模样,几乎说不出话来。

    校场外,早已没了朱棣和程二的身影。

    而其他人却已经围上来了,他们看着陆长亭的动作,有力、矫健,好像还使用了什么巧劲儿。而王老六一声不吭,只是竭力地用拳头抽打着陆长亭的背脊,想要将陆长亭翻过去压在地上。但陆长亭却铁了心地将他扣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两人胶着住了。

    众人这才上前,将两人分开。

    在校场里打红了眼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周围的人都知晓要上前分开,他们懂得把握分寸和时机。这也都是朱棣下的命令。他们严格服从着燕王的命令。

    陆长亭被拖开之后,耳边嗡嗡作响,好半晌才从血红的视线中抽离出来,而这会儿陆长亭也感觉到了疲累。

    不,不止是疲累,而是浑身脱力的滋味儿。

    有人拿来了面巾给陆长亭擦脸上的血和汗,陆长亭不知道自己此时变成了什么模样,但是动一下,他都觉得说不出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有人也给王老六擦着脸。

    他们兴奋地议论着,“还打不过一个少年!”

    “是啊,王老六你刚才怎么回事儿?”

    陆长亭这头也有问他:“小子打哪儿来的?”

    “穿得跟个贵公子似的啊!家里送来军营磨砺的吗?我可告诉你,要当燕王的亲兵不容易!”

    “一边儿去,我先问问,诶,你刚才怎么疯了一样,照王老六鼻子打啊?”

    陆长亭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已经脱力到极点了,因而才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长亭不自觉地抬起头朝校场外看去,他的视线被血色所模糊,看起来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切割成两半了一眼。陆长亭看了好半天都没能搜寻到朱棣的身影。

    突然之间,陆长亭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身边的人还在闹哄哄地说着话。

    陆长亭闭了闭眼,坐在那里开始默默地缓劲儿。

    “燕王!”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陆长亭转头去看,便正好瞧见朱棣的身影朝着他过来了。大约是因为他瘫坐着的缘故,于是这时候陆长亭便觉得朱棣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高大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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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止是疲累,而是浑身脱力的滋味儿。

    有人拿来了面巾给陆长亭擦脸上的血和汗,陆长亭不知道自己此时变成了什么模样,但是动一下,他都觉得说不出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有人也给王老六擦着脸。

    他们兴奋地议论着,“还打不过一个少年!”

    “是啊,王老六你刚才怎么回事儿?”

    陆长亭这头也有问他:“小子打哪儿来的?”

    “穿得跟个贵公子似的啊!家里送来军营磨砺的吗?我可告诉你,要当燕王的亲兵不容易!”

    “一边儿去,我先问问,诶,你刚才怎么疯了一样,照王老六鼻子打啊?”

    陆长亭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已经脱力到极点了,因而才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长亭不自觉地抬起头朝校场外看去,他的视线被血色所模糊,看起来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切割成两半了一眼。陆长亭看了好半天都没能搜寻到朱棣的身影。

    突然之间,陆长亭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身边的人还在闹哄哄地说着话。

    陆长亭闭了闭眼,坐在那里开始默默地缓劲儿。

    “燕王!”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陆长亭转头去看,便正好瞧见朱棣的身影朝着他过来了。大约是因为他瘫坐着的缘故,于是这时候陆长亭便觉得朱棣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高大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