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考前（三）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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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意没听说过什么所谓“集训基地”，不过大抵能推测其意。见冯逸准备妥当，还特意问询自己是否满意，虽只出于礼貌，心内亦感喜悦。
这世界不存在女人，自然也没有“女阁闺房勿入”一说。但作为私人重地，卧房之中还是被认为只有关系极近，极为亲密的人才被允许进入，因为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间不止可以是朋友兄弟也能发展为更亲密的关系。就如以前那个冯逸会带吴承旺进入自己的房间，其实就是在表达一种想与之亲昵的姿态。
韩如意置身其中，心中难言甜蜜激动，此时更能确认冯逸是真心对待自己。
冯逸却不知这么一会儿功夫屋里另一位内心已转过这么多道弯。于他眼中，朋友间你来我往，相互邀请做客应和前世一样，是最正常不过的社交行为。
他见韩如意如松般直直坐在那里，过了许久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四周细瞅，很是不解，自己房内布置简单，哪有什么花样儿可瞧！
冯逸对着韩如意假意埋怨道：“我房内布置简单，如意竟也能看得有滋有味，进屋许久却都不曾理我……”
韩如意微赧，“阿逸这房内虽然简单，看着却通透舒适，让人忘了回神……”
这确实是韩如意心中实话，未想到冯逸房间如此简单清雅，配合这张大大的书案，屋内淡淡的墨香，很有种书卷气质。
“真的？你觉得布置的好？”冯逸听了心中惊喜，这屋子确实是他到来后改的。可能是因为学习编程的原因，冯逸前世比较欣赏西方的简易美学，不喜欢一切繁乱不工整，而且冯逸自认不是个勤劳之人，就算墙上挂张画也要时长擦擦防止落灰不是么？所以，现在他的屋子里除去留了几样必需的简单家具几乎一片空旷。
韩如意哪能理解什么西方美学。不过是因为这是冯逸的房间，自己也感觉亲近温馨而已。
“如意，没想到你还挺有欣赏眼光！”冯逸三八兮兮说道，不忘间接赞扬自己。“你要是喜欢，哪天也邀我去你那儿看看，说不定我也能帮你重新规划一下房间！”
冯逸居然想去看自己的卧房，韩如意心里自是千万个喜欢愿意。不过想想自己堆满日常玩物、脏乱不堪的小窝又很不好意思，今日来了方知市井之家与书香门第的差异。
内心做了番斗争才道：“那……便有劳阿逸了。”
两人笑着调侃两句，关系自是又亲近不少。
……
时间紧迫，闲聊结束后，冯逸开始进入正题……
“如意，昨日我已问过大父，学馆秋试实际上只考一本书，也就是说这个月我们只要把这本书看透就行！”冯逸拿出《道德经》，递于韩如意。
韩如意接过本薄薄的书册。只见墨蓝色封面上空荡荡写着三个大字。韩如意自是不懂，以视线询问冯逸。
冯逸会意解说道：“这本书叫《道德经》，由一位叫老子的老人家所著，讲的是天地万物、宇宙洪荒间的法则定律，是一部很伟大的著作。不过对于现阶段我们而言，不太好理解。所以这个月我们不但要会认会读，还要读懂理解，才能通过秋试。”
韩如意听完这番话，随手翻起书册。对着这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什么《道德经》皱起眉头。
冯逸见状道：“如意，你没有基础，这个月势必要下点苦功夫。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坚持住，一个月后秋试定无问题。”
韩如意听后表态。
“阿逸放心，区区一个月的苦，我是不怕的。”他只怕自己笨，学不会考不得，不能和冯逸同窗而习。
冯逸轻笑。“既然连吃苦都不怕，你还紧皱着眉头干嘛？”说完从桌上拿出一张纸，平铺在韩如意面前。“现在我要给你定个章程，这纸上写着你这个月每日必做的项目，完成一项纪录一项，未完成，便不能睡觉。你现在还不认得上面的字，我先来念给你听，你用心记住！”
韩如意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冯逸念到：“一、每日卯时初起床，大声朗读前一日所授内容五遍。二、朗读后，抄写前一日所授内容十遍。三、辰时早饭后来这里报道，细节听从冯逸安排。四、回家后抄写当日所授内容十遍，五、抽时间背诵教授内容，然后默写默念。”
放下纸张，冯逸直视韩如意略显迷茫的双眼，补充道：“暂时就这些。如意，学习初时会比较枯燥，容易让人产生厌烦心理，但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
韩如意自是将冯逸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以前无人过问，他自己也从未想过上学馆之事。大父认为考不得个前程，上学馆只是浪费金钱。从父半生长在山里与世隔绝，学馆功名这些事根本不懂，最大的愿望也只是让儿子继承肉铺生意。一个月前，他也以为那将是他的全部人生。可是现在，他认识了冯逸，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他微笑，主动与他相交的男孩。自己会如此渴望去学馆，也皆是因为韩如意真心不想这男孩在他生命中只是一名匆匆过客。
若是冯逸入了学馆，而自己落选，那么他们的差距必然会越来越大，到那时他还会与他继续做朋友么，他还会温柔的对他轻语，叫他如意么？还是终有一日只漠然走过肉铺，冷眼看见他挥刀切肉劈骨。天啊，只要想想，韩如意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抽动扭曲，像是有一座山压着心口让他想咆哮。
冯逸见韩如意不知怎的，突然脸色煞白，双手紧握，身体微微颤抖，急忙压住他手问道：“如意，如意，你怎么了？”
韩如意这才回过神来，“啊？啊，我没事。”重重吐出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想法吓成这个样子。韩如意下意识挺挺壮实的身板，目光瞬间变得冷然坚毅。
冯逸见韩如意突然露出这种坚毅样，整个人气质也变了，说不出的震慑人心，便未再多言，心里倒对韩如意秋试更多五分底气。
冯逸执笔，在给韩如意的那本《道德经》封面右下角写下三个小字后，递于韩如意。“这三个字是你的名字，以后这本书就属于你了。”
韩如意拿过书册，只见封面下方工工整整写着三个字，第一个“韩”字他倒认得，大父每次“出活儿”时，都要在衙门的文件上署名。自己跟随见过两次，记的清楚。想必剩余那两个不认得的字就是“如意”了。
冯逸见韩如意拿着封面看的仔细，解释道：“如意，惯常学字总是要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用处最多，一会儿你可以多临摹几遍。而且你这名字寓意也好，是……”
“我知道，是想到就能做到，对么？……”不等冯逸出口，韩如意便抢先答道。
冯逸觉着自己真要被这双认真坚强的目光吸引到了。“……恩，对。不过也可以简单的解释为‘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韩如意低头默念数遍。“好，我记住了。”
韩如意又继续看冯逸写的那三个字，看样是要记在心里。看了一会儿，方抬头问冯逸：“阿逸，你的名字怎么写？”
冯逸闻言杏眼一弯，随手拿张纸，沾些墨汁，端端正正写下两个大字递给韩如意看。韩如意又是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还伸出一只手指在桌面学着划了两下，收起那张纸才罢。
冯逸从笔架上挑出一根长短粗细适中的毛笔塞到韩如意右手中。“现在我先教你握笔，写一些文字基本构成笔画。”
说完，拿起自己刚才写字的笔给他做示范。“如意，抬头挺胸，像我这样拿笔。”
冯逸只是个六岁孩子，虽然表情认真，但声音清脆稚嫩，语势上难免显得娇弱，该强硬的话也说不强硬。所幸韩如意听话，跟着冯逸的架势一板一眼认真学着。韩如意同学自出生以来只提过刀没提过笔，大手笨得不得了，虽然虚心向学，却怎么也握不好笔，使不对力。一会儿工夫，就急得他满手满头是汗。
冯逸见他那窘样，心里好笑，指导道。
“放松，习字要平心静气，不能急躁。”
韩如意果真听话的深吸一口气，不过握笔姿势依然别扭。冯逸只得用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慢慢纠正他的姿态。冯逸小身子绵软，身上还有股孩子所特有的天然乳味儿。韩如意感受那暖软小手正包裹着自己粗糙的大手，一阵阵好闻的味道轻飘进自己鼻腔，竟觉身子异常舒适松软，意识也有些昏昏然。
冯逸以为韩如意真是听了自己的话慢慢放松下来，便握着他的手以正确姿势用力写下几个简单的字。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对韩如意说教：“刚才握你手写字的姿势和力道感受到了么？就是那样，你再试试！”
虽然刚刚有点分神，韩如意还是有所感悟，他对身体的力道和协调性都有很好的感悟。只是那正确的握笔姿势自己使起来委实不太舒服。
冯逸也能看出韩如意的不适，好心安慰道：“不要紧，我刚学用笔时还不如你呢！写字是个熟练工种，写的多也就习惯了。”
然后便开始教韩如意写简单的横、竖、撇、捺、点、勾，在韩如意理解熟悉后，让他先每种各练五十遍。
韩如意第一次写字，横也不平，竖也不直，笨笨的大手还不小心抹了两次刚写过的横竖，弄得整张练习纸脏乎乎的。
当冯逸看过来时，韩如意的脸已胀的飞红。冯逸帮他拿来手巾擦拭，也没多说什么，只讲了些注意事项，如只许一笔呵成不能描来描去什么的。便又专心抄写起《道德经》。
有时，忽视就是最好的安慰。韩如意又慢慢进入状态，屋内静静的，俩人都在认真练字，没有太多交流。
不知不觉间过了许久，冯逸练的手都有些酸了，他现在年纪小，手上没劲儿，不能长时间用力。甩了甩右手腕，冯逸看向旁边。韩如意依然在认真练习，因为第一次握笔，姿势不习惯，速度也慢，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写完二十遍横、竖、撇、捺……
“如意，累么？歇一会儿吧！”
韩如意正沉浸在横平撇直的世界里，下意识说道：“不累。”说完才似想起什么，抬头问冯逸：“阿逸可是有事？那我……”
冯逸已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没有，如意，你今日第一次练字，怕你会因不习惯感觉到累。……嘿嘿，看来还是你厉害，不像我，写一会儿手腕就受不了！”说完，还故意在韩如意面前甩甩手腕，可怜兮兮的撇撇嘴。韩如意被冯逸关怀的语言和可爱的表情逗得浅浅一笑。
“阿逸，我没事，你不是说习字贵在坚持么，我想写完五十遍。”
就知道如意是个有毅力的……
“那你也不用急于一时，劳逸结合效果更好！”
韩如意点头应是，却仍不肯放下手中之笔，冯逸见状暗暗点头。
因着冯逸之前嘱咐过隋似锦，隋似锦便不会前来打扰。冯逸看着用功的韩如意，揉揉手腕，转道厨房，端来一盘糕点并一壶花茶……
韩如意没听说过什么所谓“集训基地”，不过大抵能推测其意。见冯逸准备妥当，还特意问询自己是否满意，虽只出于礼貌，心内亦感喜悦。
这世界不存在女人，自然也没有“女阁闺房勿入”一说。但作为私人重地，卧房之中还是被认为只有关系极近，极为亲密的人才被允许进入，因为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间不止可以是朋友兄弟也能发展为更亲密的关系。就如以前那个冯逸会带吴承旺进入自己的房间，其实就是在表达一种想与之亲昵的姿态。
韩如意置身其中，心中难言甜蜜激动，此时更能确认冯逸是真心对待自己。
冯逸却不知这么一会儿功夫屋里另一位内心已转过这么多道弯。于他眼中，朋友间你来我往，相互邀请做客应和前世一样，是最正常不过的社交行为。
他见韩如意如松般直直坐在那里，过了许久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四周细瞅，很是不解，自己房内布置简单，哪有什么花样儿可瞧！
冯逸对着韩如意假意埋怨道：“我房内布置简单，如意竟也能看得有滋有味，进屋许久却都不曾理我……”
韩如意微赧，“阿逸这房内虽然简单，看着却通透舒适，让人忘了回神……”
这确实是韩如意心中实话，未想到冯逸房间如此简单清雅，配合这张大大的书案，屋内淡淡的墨香，很有种书卷气质。
“真的？你觉得布置的好？”冯逸听了心中惊喜，这屋子确实是他到来后改的。可能是因为学习编程的原因，冯逸前世比较欣赏西方的简易美学，不喜欢一切繁乱不工整，而且冯逸自认不是个勤劳之人，就算墙上挂张画也要时长擦擦防止落灰不是么？所以，现在他的屋子里除去留了几样必需的简单家具几乎一片空旷。
韩如意哪能理解什么西方美学。不过是因为这是冯逸的房间，自己也感觉亲近温馨而已。
“如意，没想到你还挺有欣赏眼光！”冯逸三八兮兮说道，不忘间接赞扬自己。“你要是喜欢，哪天也邀我去你那儿看看，说不定我也能帮你重新规划一下房间！”
冯逸居然想去看自己的卧房，韩如意心里自是千万个喜欢愿意。不过想想自己堆满日常玩物、脏乱不堪的小窝又很不好意思，今日来了方知市井之家与书香门第的差异。
内心做了番斗争才道：“那……便有劳阿逸了。”
两人笑着调侃两句，关系自是又亲近不少。
……
时间紧迫，闲聊结束后，冯逸开始进入正题……
“如意，昨日我已问过大父，学馆秋试实际上只考一本书，也就是说这个月我们只要把这本书看透就行！”冯逸拿出《道德经》，递于韩如意。
韩如意接过本薄薄的书册。只见墨蓝色封面上空荡荡写着三个大字。韩如意自是不懂，以视线询问冯逸。
冯逸会意解说道：“这本书叫《道德经》，由一位叫老子的老人家所著，讲的是天地万物、宇宙洪荒间的法则定律，是一部很伟大的著作。不过对于现阶段我们而言，不太好理解。所以这个月我们不但要会认会读，还要读懂理解，才能通过秋试。”
韩如意听完这番话，随手翻起书册。对着这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什么《道德经》皱起眉头。
冯逸见状道：“如意，你没有基础，这个月势必要下点苦功夫。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坚持住，一个月后秋试定无问题。”
韩如意听后表态。
“阿逸放心，区区一个月的苦，我是不怕的。”他只怕自己笨，学不会考不得，不能和冯逸同窗而习。
冯逸轻笑。“既然连吃苦都不怕，你还紧皱着眉头干嘛？”说完从桌上拿出一张纸，平铺在韩如意面前。“现在我要给你定个章程，这纸上写着你这个月每日必做的项目，完成一项纪录一项，未完成，便不能睡觉。你现在还不认得上面的字，我先来念给你听，你用心记住！”
韩如意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冯逸念到：“一、每日卯时初起床，大声朗读前一日所授内容五遍。二、朗读后，抄写前一日所授内容十遍。三、辰时早饭后来这里报道，细节听从冯逸安排。四、回家后抄写当日所授内容十遍，五、抽时间背诵教授内容，然后默写默念。”
放下纸张，冯逸直视韩如意略显迷茫的双眼，补充道：“暂时就这些。如意，学习初时会比较枯燥，容易让人产生厌烦心理，但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
韩如意自是将冯逸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以前无人过问，他自己也从未想过上学馆之事。大父认为考不得个前程，上学馆只是浪费金钱。从父半生长在山里与世隔绝，学馆功名这些事根本不懂，最大的愿望也只是让儿子继承肉铺生意。一个月前，他也以为那将是他的全部人生。可是现在，他认识了冯逸，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他微笑，主动与他相交的男孩。自己会如此渴望去学馆，也皆是因为韩如意真心不想这男孩在他生命中只是一名匆匆过客。
若是冯逸入了学馆，而自己落选，那么他们的差距必然会越来越大，到那时他还会与他继续做朋友么，他还会温柔的对他轻语，叫他如意么？还是终有一日只漠然走过肉铺，冷眼看见他挥刀切肉劈骨。天啊，只要想想，韩如意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抽动扭曲，像是有一座山压着心口让他想咆哮。
冯逸见韩如意不知怎的，突然脸色煞白，双手紧握，身体微微颤抖，急忙压住他手问道：“如意，如意，你怎么了？”
韩如意这才回过神来，“啊？啊，我没事。”重重吐出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想法吓成这个样子。韩如意下意识挺挺壮实的身板，目光瞬间变得冷然坚毅。
冯逸见韩如意突然露出这种坚毅样，整个人气质也变了，说不出的震慑人心，便未再多言，心里倒对韩如意秋试更多五分底气。
冯逸执笔，在给韩如意的那本《道德经》封面右下角写下三个小字后，递于韩如意。“这三个字是你的名字，以后这本书就属于你了。”
韩如意拿过书册，只见封面下方工工整整写着三个字，第一个“韩”字他倒认得，大父每次“出活儿”时，都要在衙门的文件上署名。自己跟随见过两次，记的清楚。想必剩余那两个不认得的字就是“如意”了。
冯逸见韩如意拿着封面看的仔细，解释道：“如意，惯常学字总是要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用处最多，一会儿你可以多临摹几遍。而且你这名字寓意也好，是……”
“我知道，是想到就能做到，对么？……”不等冯逸出口，韩如意便抢先答道。
冯逸觉着自己真要被这双认真坚强的目光吸引到了。“……恩，对。不过也可以简单的解释为‘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韩如意低头默念数遍。“好，我记住了。”
韩如意又继续看冯逸写的那三个字，看样是要记在心里。看了一会儿，方抬头问冯逸：“阿逸，你的名字怎么写？”
冯逸闻言杏眼一弯，随手拿张纸，沾些墨汁，端端正正写下两个大字递给韩如意看。韩如意又是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还伸出一只手指在桌面学着划了两下，收起那张纸才罢。
冯逸从笔架上挑出一根长短粗细适中的毛笔塞到韩如意右手中。“现在我先教你握笔，写一些文字基本构成笔画。”
说完，拿起自己刚才写字的笔给他做示范。“如意，抬头挺胸，像我这样拿笔。”
冯逸只是个六岁孩子，虽然表情认真，但声音清脆稚嫩，语势上难免显得娇弱，该强硬的话也说不强硬。所幸韩如意听话，跟着冯逸的架势一板一眼认真学着。韩如意同学自出生以来只提过刀没提过笔，大手笨得不得了，虽然虚心向学，却怎么也握不好笔，使不对力。一会儿工夫，就急得他满手满头是汗。
冯逸见他那窘样，心里好笑，指导道。
“放松，习字要平心静气，不能急躁。”
韩如意果真听话的深吸一口气，不过握笔姿势依然别扭。冯逸只得用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慢慢纠正他的姿态。冯逸小身子绵软，身上还有股孩子所特有的天然乳味儿。韩如意感受那暖软小手正包裹着自己粗糙的大手，一阵阵好闻的味道轻飘进自己鼻腔，竟觉身子异常舒适松软，意识也有些昏昏然。
冯逸以为韩如意真是听了自己的话慢慢放松下来，便握着他的手以正确姿势用力写下几个简单的字。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对韩如意说教：“刚才握你手写字的姿势和力道感受到了么？就是那样，你再试试！”
虽然刚刚有点分神，韩如意还是有所感悟，他对身体的力道和协调性都有很好的感悟。只是那正确的握笔姿势自己使起来委实不太舒服。
冯逸也能看出韩如意的不适，好心安慰道：“不要紧，我刚学用笔时还不如你呢！写字是个熟练工种，写的多也就习惯了。”
然后便开始教韩如意写简单的横、竖、撇、捺、点、勾，在韩如意理解熟悉后，让他先每种各练五十遍。
韩如意第一次写字，横也不平，竖也不直，笨笨的大手还不小心抹了两次刚写过的横竖，弄得整张练习纸脏乎乎的。
当冯逸看过来时，韩如意的脸已胀的飞红。冯逸帮他拿来手巾擦拭，也没多说什么，只讲了些注意事项，如只许一笔呵成不能描来描去什么的。便又专心抄写起《道德经》。
有时，忽视就是最好的安慰。韩如意又慢慢进入状态，屋内静静的，俩人都在认真练字，没有太多交流。
不知不觉间过了许久，冯逸练的手都有些酸了，他现在年纪小，手上没劲儿，不能长时间用力。甩了甩右手腕，冯逸看向旁边。韩如意依然在认真练习，因为第一次握笔，姿势不习惯，速度也慢，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写完二十遍横、竖、撇、捺……
“如意，累么？歇一会儿吧！”
韩如意正沉浸在横平撇直的世界里，下意识说道：“不累。”说完才似想起什么，抬头问冯逸：“阿逸可是有事？那我……”
冯逸已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没有，如意，你今日第一次练字，怕你会因不习惯感觉到累。……嘿嘿，看来还是你厉害，不像我，写一会儿手腕就受不了！”说完，还故意在韩如意面前甩甩手腕，可怜兮兮的撇撇嘴。韩如意被冯逸关怀的语言和可爱的表情逗得浅浅一笑。
“阿逸，我没事，你不是说习字贵在坚持么，我想写完五十遍。”
就知道如意是个有毅力的……
“那你也不用急于一时，劳逸结合效果更好！”
韩如意点头应是，却仍不肯放下手中之笔，冯逸见状暗暗点头。
因着冯逸之前嘱咐过隋似锦，隋似锦便不会前来打扰。冯逸看着用功的韩如意，揉揉手腕，转道厨房，端来一盘糕点并一壶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