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赴宴（三）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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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众人敬畏艳羡的目光下入座高台正对面主席位，吴承乾因还要准备待会儿的成年礼仪式，告罪退去，只余下他的两个弟弟协助城主陪同贵客……
城主已到，宾客们却都表现的有些蠢蠢欲动，似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一盏茶后，城主大手对着手边一中年管事轻点下头。中年管事领命安排。须臾，宾客们遵循惯例按身份地位（按安排的座位）高低被中年管事安排好前去城主面前献上贺礼……
乖乖！明目张胆地受贿敛财。冯逸心中暗叹，这个城主真是“土皇帝”，不知是否年年生辰过节也要这般走一遭，长此以往可有那些富户商甲受的……
他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成年礼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和成亲一般重要的仪式。所以即使皇帝来了，也不会苛责这一举动！
冯逸座位离主席位不算近，不过角度好，看得也清楚。常日里，冯逸经常能在这个世界看到前世从未见过的东西，例如一种看似像榛子干果实则很脆的马饲料，据说是一种高产植物的种子，马儿非常喜欢吃。冯逸偶然发现后就总想尝尝，却一直未能如愿……想到今日是城主府举办大典，众宾客献上的不说奇珍异宝，定也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冯逸又怎能错过这一饱眼福的良机。
那中年管事显然经验丰富训练有素，每位宾客献礼时，他都会先把人领到城主面前行礼，然后接过宾客献礼，一字不差地大声宣读宾客所献之物，再交由身后的小厮记录收储。这样一件一件宣读，效果立现。每当公布出一件珍稀贺礼，总能引得下面其他宾客一阵惊叹，然后就会见“献宝”之人面露得意之色，颇有面子地躬身退下。如果有宾客所送的贺礼赶不上同阶宾客贺礼精彩，虽城主没有不满之态，自己也会觉得惭愧丢人，连城主人也不敢多看一眼，低头掩面退去，只待下次有机会再把面子挣回来！
冯逸杏眼圆睁，看的直乍舌。什么烫金的屏风，琉璃的鼎器，不知用什么材质编成的发光毯子……待到陈吏长和岳楼主这两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亲贵奉上贺礼被公布展示后，立时引起下面宾客一阵惊呼，之见一黑一金两颗鱼丸大小、举世罕见的珍珠显露在众人面前！又大又好的珍珠取自深海，海洋浩瀚无垠，风平浪静下尚暗藏危机，更别提多数是阴晴不定的天气。能得到两颗这么大的珍珠也算千载难逢天大机遇了。
众人骚动……
“天啊，是珍珠，这么大还是两颗……”
“……哎呀，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宝贝啊……到底是岳楼主……”
“……”……
冯逸细心地注意到城主吴凌峰从落座受贺起就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松弛，看来对这份礼物“还算”满意。同在贵席的那位武将络腮胡大汉也看得圆睁大眼啧啧称奇。陈吏长在衙门里职位最高、资历最长，从某种角度说也就代表着衙门众人。陈吏长露了脸拔得头筹，座在冯逸前后左右那些衙门官吏自然难掩兴奋，发出各种赞叹之音！
接着，衙门这帮人按资排辈上前献礼。冯逸也被冯绍带着上前见礼，冯逸发现冯绍虽然辈分低职位小，吴凌峰却很给面子，不但表情和蔼，还对上前行礼的冯绍点了下头。排在冯绍之前那几位可没有这种待遇！冯绍则准备了一套都城大师的精雕墨宝，中规中矩献上……
贺礼一份一份送上，冯逸一眼一眼贪婪欣赏。看到精彩处，还不忘与身边的黄丹交流分享。真是大开眼界啊，文人送古玩字画，商甲送金银异宝，武将——那位携手同来的中年络腮胡大汉则是赠送的宝刀，刀身赤黄，看不出是何种金属铸成。据这位中年武官大汉介绍，这柄宝刀是他祖父所留，据说是他当年收抄忤逆谋反的安东王府邸时所获，呈上后反被炎帝赐予下来传承至今，宝刀名唤——饮血。
城主吴凌峰内心是个文人，送一柄刀，即便是宝刀也不甚迎合他的心思。不过想到这中年大汉的身份和今后的依存关系，吴凌峰伸出双手，满面欢喜，接过贺礼。
平常的贩夫走卒是没资格进城主府观赏庆典的，被安排在最后献礼之人已是地位最低下的。当轮到一名大汉上前时，只听底下众人纷纷发出低沉但明显地嗤笑声。
后面的贺礼不甚精彩，冯逸原本正在底下同黄丹窃窃私语，听闻声音立刻好奇地扭头看去。只见那位大汉身材魁梧，眉目凶恶，方大的脸盘一半被胡子覆盖，另一半能看得见的皮肤泛着经常喝酒人特有的赤红色。今日像是特意准备穿了身红衣，但那颜色样式套他身上真比猩猩穿着麻袋还不配。大汉身边立一少年，身穿同样质地红衣，只是这衣服好似有小了些，肩部紧绷绷的，袖口处明显短出许多。那少年看着能有十二三岁，身体健壮，皮肤黝黑，长眉如剑，目光炯炯，冷着张同样方正的脸，散发出一股冯逸颇为欣赏的男子汉正气！
红脸大汉走到主宴席前一礼，奉上自己的献礼，只是那献礼连管事看着都眉头不由一簇。管事职责所在，照实大声宣读：“黄金小元宝，两锭。”这一下，全场宾客俱都掩面大笑开来。
这种嗤笑，听到城主吴凌峰耳中就颇为不悦了。吴凌峰厌恶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小丑”，未等他起身，便不耐烦地迅速挥挥手让他退下去。大汉本就赤红的脸此时已变成猪肝紫，灰溜溜退下。
无人为他们引路，也无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甚至连小厮都装作没看见他们。只有冯逸好奇探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俩父子的身影。直到俩人在冯逸斜后方找了个最远最偏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冯逸注意那少年一路上都低着头、抿着嘴，紧握双拳，胸有不平。那少年坐下后，似是感觉到了远处有着一股强烈关注，抬头望过来时，正好看见一个明眸皓齿机灵可爱的男孩在扭头看着他，对他友好一笑。少年差异地张了下嘴，还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却见男孩又把头扭了过去……
此时，压轴贺礼终于露面，一个蒙着黑布的巨大铁笼被运了上来。管事只宣布这是都城贵人为贺大少爷成人礼专门送来的珍贵贺礼，至于是谁送的却并未多说。众宾客像是已知道些什么，一个个睁大眼睛紧盯着黑布铁笼。有些口里小声嘟囔着“圣兽”……
黑布被慢慢掀开，一只大概三米长三米高，体态庞大，脖颈悠长，身披长毛，尾巴长的像个大车刷似的动物展现在众人面前。冯逸好奇地伸长脖子，哇哦，是新物种啊，长得很像记录片中所演的长颈食草恐龙，不过体型比恐龙要小得多。
突然出现的强烈光线和众多注目视线可能吓到了这只动物，它的脾气显得很暴躁，一直用头和身体撞着笼子。
自从笼中的动物被展示出来，会场先是立刻一片静谧，大伙都不说话，只抻着脖子争相看那笼子。等看得清清楚楚后，才开始爆发出比刚才更大的议论声……
冯逸也挺兴奋，看这大家伙可比看大熊猫带劲儿多了！
“阿丹，这是个什么动物？”冯逸现在称黄丹的昵称为阿丹。
黄丹也看得正起劲儿，头也不扭一下。“大名鼎鼎的玄武兽。”
什么？玄武兽？那不是中国四大神兽之一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冯逸又认真对着笼子研究了一会儿。神话里的动物，虽说没见过吧，冯逸总还知道玄武兽背上好像有个龟壳。不过仔细瞅这动物，除了壳被毛取代，别说其他形态还真有些像呢！
那边黄丹忍不住感慨起来。“啧啧，真是大手笔，这玄武兽据说非常稀少，大都是在几个传统世家中圈养，一代代繁殖，在外面上根本就是有价无市。今日真是幸运，能亲眼得见。”
“圈养这东西干嘛？是看家还是代步啊。”这么大，怎么养啊？
黄丹白了冯逸一眼。好吧，冯逸心想，看来只是因为它稀少，长的像神兽！也值得一养。
黄丹知道冯逸脑子受过创伤，有许多应该知道的事却忘记了，也就耐心给他解释。
“玄武兽最大的价值是食用和药用。据说用它的血做药引可使药效加倍，食用它的心可起死回生，它的肉虽然没什么药用，却色味俱佳，闻之令人食指大动，食后让人回味无穷。我以前翻看古书药典时，看到好几种药都注明要加玄武兽血，可见真是有效。只是玄武兽太珍贵稀少，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所以有些药方究竟效果如何，我也无法验证……”
说完竟惋惜无奈地摇摇头。
太夸张了，还起死回生？怎么比前世卖假药的还夸大疗效，真以为是仙肉啊！冯逸对黄丹说的不以为然，物以稀为贵，从古至今一向如此，正因为大多数人都没吃过，以讹传讹很多事物就会变了形走了样……
一行人在众人敬畏艳羡的目光下入座高台正对面主席位，吴承乾因还要准备待会儿的成年礼仪式，告罪退去，只余下他的两个弟弟协助城主陪同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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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明目张胆地受贿敛财。冯逸心中暗叹，这个城主真是“土皇帝”，不知是否年年生辰过节也要这般走一遭，长此以往可有那些富户商甲受的……
他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成年礼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和成亲一般重要的仪式。所以即使皇帝来了，也不会苛责这一举动！
冯逸座位离主席位不算近，不过角度好，看得也清楚。常日里，冯逸经常能在这个世界看到前世从未见过的东西，例如一种看似像榛子干果实则很脆的马饲料，据说是一种高产植物的种子，马儿非常喜欢吃。冯逸偶然发现后就总想尝尝，却一直未能如愿……想到今日是城主府举办大典，众宾客献上的不说奇珍异宝，定也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冯逸又怎能错过这一饱眼福的良机。
那中年管事显然经验丰富训练有素，每位宾客献礼时，他都会先把人领到城主面前行礼，然后接过宾客献礼，一字不差地大声宣读宾客所献之物，再交由身后的小厮记录收储。这样一件一件宣读，效果立现。每当公布出一件珍稀贺礼，总能引得下面其他宾客一阵惊叹，然后就会见“献宝”之人面露得意之色，颇有面子地躬身退下。如果有宾客所送的贺礼赶不上同阶宾客贺礼精彩，虽城主没有不满之态，自己也会觉得惭愧丢人，连城主人也不敢多看一眼，低头掩面退去，只待下次有机会再把面子挣回来！
冯逸杏眼圆睁，看的直乍舌。什么烫金的屏风，琉璃的鼎器，不知用什么材质编成的发光毯子……待到陈吏长和岳楼主这两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亲贵奉上贺礼被公布展示后，立时引起下面宾客一阵惊呼，之见一黑一金两颗鱼丸大小、举世罕见的珍珠显露在众人面前！又大又好的珍珠取自深海，海洋浩瀚无垠，风平浪静下尚暗藏危机，更别提多数是阴晴不定的天气。能得到两颗这么大的珍珠也算千载难逢天大机遇了。
众人骚动……
“天啊，是珍珠，这么大还是两颗……”
“……哎呀，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宝贝啊……到底是岳楼主……”
“……”……
冯逸细心地注意到城主吴凌峰从落座受贺起就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松弛，看来对这份礼物“还算”满意。同在贵席的那位武将络腮胡大汉也看得圆睁大眼啧啧称奇。陈吏长在衙门里职位最高、资历最长，从某种角度说也就代表着衙门众人。陈吏长露了脸拔得头筹，座在冯逸前后左右那些衙门官吏自然难掩兴奋，发出各种赞叹之音！
接着，衙门这帮人按资排辈上前献礼。冯逸也被冯绍带着上前见礼，冯逸发现冯绍虽然辈分低职位小，吴凌峰却很给面子，不但表情和蔼，还对上前行礼的冯绍点了下头。排在冯绍之前那几位可没有这种待遇！冯绍则准备了一套都城大师的精雕墨宝，中规中矩献上……
贺礼一份一份送上，冯逸一眼一眼贪婪欣赏。看到精彩处，还不忘与身边的黄丹交流分享。真是大开眼界啊，文人送古玩字画，商甲送金银异宝，武将——那位携手同来的中年络腮胡大汉则是赠送的宝刀，刀身赤黄，看不出是何种金属铸成。据这位中年武官大汉介绍，这柄宝刀是他祖父所留，据说是他当年收抄忤逆谋反的安东王府邸时所获，呈上后反被炎帝赐予下来传承至今，宝刀名唤——饮血。
城主吴凌峰内心是个文人，送一柄刀，即便是宝刀也不甚迎合他的心思。不过想到这中年大汉的身份和今后的依存关系，吴凌峰伸出双手，满面欢喜，接过贺礼。
平常的贩夫走卒是没资格进城主府观赏庆典的，被安排在最后献礼之人已是地位最低下的。当轮到一名大汉上前时，只听底下众人纷纷发出低沉但明显地嗤笑声。
后面的贺礼不甚精彩，冯逸原本正在底下同黄丹窃窃私语，听闻声音立刻好奇地扭头看去。只见那位大汉身材魁梧，眉目凶恶，方大的脸盘一半被胡子覆盖，另一半能看得见的皮肤泛着经常喝酒人特有的赤红色。今日像是特意准备穿了身红衣，但那颜色样式套他身上真比猩猩穿着麻袋还不配。大汉身边立一少年，身穿同样质地红衣，只是这衣服好似有小了些，肩部紧绷绷的，袖口处明显短出许多。那少年看着能有十二三岁，身体健壮，皮肤黝黑，长眉如剑，目光炯炯，冷着张同样方正的脸，散发出一股冯逸颇为欣赏的男子汉正气！
红脸大汉走到主宴席前一礼，奉上自己的献礼，只是那献礼连管事看着都眉头不由一簇。管事职责所在，照实大声宣读：“黄金小元宝，两锭。”这一下，全场宾客俱都掩面大笑开来。
这种嗤笑，听到城主吴凌峰耳中就颇为不悦了。吴凌峰厌恶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小丑”，未等他起身，便不耐烦地迅速挥挥手让他退下去。大汉本就赤红的脸此时已变成猪肝紫，灰溜溜退下。
无人为他们引路，也无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甚至连小厮都装作没看见他们。只有冯逸好奇探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俩父子的身影。直到俩人在冯逸斜后方找了个最远最偏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冯逸注意那少年一路上都低着头、抿着嘴，紧握双拳，胸有不平。那少年坐下后，似是感觉到了远处有着一股强烈关注，抬头望过来时，正好看见一个明眸皓齿机灵可爱的男孩在扭头看着他，对他友好一笑。少年差异地张了下嘴，还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却见男孩又把头扭了过去……
此时，压轴贺礼终于露面，一个蒙着黑布的巨大铁笼被运了上来。管事只宣布这是都城贵人为贺大少爷成人礼专门送来的珍贵贺礼，至于是谁送的却并未多说。众宾客像是已知道些什么，一个个睁大眼睛紧盯着黑布铁笼。有些口里小声嘟囔着“圣兽”……
黑布被慢慢掀开，一只大概三米长三米高，体态庞大，脖颈悠长，身披长毛，尾巴长的像个大车刷似的动物展现在众人面前。冯逸好奇地伸长脖子，哇哦，是新物种啊，长得很像记录片中所演的长颈食草恐龙，不过体型比恐龙要小得多。
突然出现的强烈光线和众多注目视线可能吓到了这只动物，它的脾气显得很暴躁，一直用头和身体撞着笼子。
自从笼中的动物被展示出来，会场先是立刻一片静谧，大伙都不说话，只抻着脖子争相看那笼子。等看得清清楚楚后，才开始爆发出比刚才更大的议论声……
冯逸也挺兴奋，看这大家伙可比看大熊猫带劲儿多了！
“阿丹，这是个什么动物？”冯逸现在称黄丹的昵称为阿丹。
黄丹也看得正起劲儿，头也不扭一下。“大名鼎鼎的玄武兽。”
什么？玄武兽？那不是中国四大神兽之一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冯逸又认真对着笼子研究了一会儿。神话里的动物，虽说没见过吧，冯逸总还知道玄武兽背上好像有个龟壳。不过仔细瞅这动物，除了壳被毛取代，别说其他形态还真有些像呢！
那边黄丹忍不住感慨起来。“啧啧，真是大手笔，这玄武兽据说非常稀少，大都是在几个传统世家中圈养，一代代繁殖，在外面上根本就是有价无市。今日真是幸运，能亲眼得见。”
“圈养这东西干嘛？是看家还是代步啊。”这么大，怎么养啊？
黄丹白了冯逸一眼。好吧，冯逸心想，看来只是因为它稀少，长的像神兽！也值得一养。
黄丹知道冯逸脑子受过创伤，有许多应该知道的事却忘记了，也就耐心给他解释。
“玄武兽最大的价值是食用和药用。据说用它的血做药引可使药效加倍，食用它的心可起死回生，它的肉虽然没什么药用，却色味俱佳，闻之令人食指大动，食后让人回味无穷。我以前翻看古书药典时，看到好几种药都注明要加玄武兽血，可见真是有效。只是玄武兽太珍贵稀少，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所以有些药方究竟效果如何，我也无法验证……”
说完竟惋惜无奈地摇摇头。
太夸张了，还起死回生？怎么比前世卖假药的还夸大疗效，真以为是仙肉啊！冯逸对黄丹说的不以为然，物以稀为贵，从古至今一向如此，正因为大多数人都没吃过，以讹传讹很多事物就会变了形走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