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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八九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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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光道人神色惊惶,驾驭剑光向着自家祖师飞了过去。

    项籍与丹风子一体同源,见了刁光道人自然明白他的来历,哈哈大笑:“漏网之鱼,今日正好了去这幢心事!”

    说话间,他身形一动,借由阵势之力就到了刁光道人身边,手中刀光一抖,当下就把刁光道人一刀砍作两段。

    刁道林看着那后辈终究难逃一劫,死在了项籍手上,喷出一口鲜血,嘶声道:“妖孽,贫道与你拼了!”

    那刁道林气急攻心,吐纳之间,化出道体元胎,将天蓝神砂都嵌入到道体元胎之中,五尺高下的道体元胎周身透着金属蓝光,手中挥舞着飞剑,带动着强大的太清仙气向着项籍扑去,肉身更是成了一团清光,直接向项籍围去,却是想要自爆肉身,以元神配合攻击项籍。

    这刁道林乃是上界天师,本人修行甚高,今日也是因为项籍白虎为先天金精之体,才会屡屡为项籍克制,更被天启手中的神木破了阵势中心的五行神符,这才落的如此下场,此时以性命相搏,威势熊熊,不易低档。

    项籍占了上风,哪里会与他以性命相搏?嘿嘿一笑,身形化作乌光,闪入到周遭的乌金光焰之中,消失不见了。

    再说执掌了水系一脉的丹风子,一经阵势之力撕开天庭的五行阵,就被一股滔天大水淹没,内中游动着两条晶莹剔透的巨大蛟龙更是让丹风子惊骇万分。

    丹风子连忙驱动大五行幻灭的根基神木,那神木经由法门驱动,在滔天洪水之中就显出出一道乌光,洪水之中那两条巨大的白色蛟龙顷刻间就发现了乌光气息,缠绕而去,奔腾之间,洪水滔天,声势惊人之极。

    神木乌光受了白蛟气息牵引,刹那间就成了一团迷蒙元气,内里化出一头背生双翅的冰晶巨龙,正是丹风子与天启先前在人界东海玉京山所遇巨章驱动的那条洪荒猛兽,此番经由神木牵引,化出的这双翅巨龙更是威势滔天,可惜只是气息幻象,而非实体,否则那两条白蛟怎能抵挡?

    而此阵旗门之中的天波上人也是心头震骇,那洪水之中的两条白蛟乃是断玉钩所化,自他得到这上古神兵以来,所向披靡,不想今日却被那背生双翅的巨大龙兽抵挡。

    天波上人略一思量,便施展法门自洪水之中显出身形,他看那丹风子修行比他要差上一截,便想乘着神木被断玉钩所缠之际,先行解决了这丹风子道人。

    “妖孽受死!”天波上人身形自那滔天洪水之中窜出,双手各持了一道冰晶水流,向着丹风子直直打了上来。

    丹风子正愁找不出这天波上人,此刻见到此人破阵袭来,心头大喜,也不躲闪,哈哈大笑:“你这道人气数已尽,自投罗网!”

    说话间,丹风子右袖一抛,一个三足青鼎显于半空之中,随着他呵斥一声,那三足青鼎之内窜出了一道双翅乌光,乌光一震,就向着那天波上人飞去。

    这时,天波上人方才想起了刁道林所言妖孽手中的那幢异宝,惊骇得魂飞魄散,掉头便要隐藏身形。

    然而那双翅乌光何等速度?一经锁定了天波上人的气息,顷刻之间就窜入到天波上人头颅上空,刺入了天波上人的天灵之内,将他道体元胎绞做了两段。

    丹风子收了青鼎,手上打出一道雷光,将天波上人的肉身毁了去。

    这当儿,滔天洪水之中,那两条蛟龙失去了天波上人的元神牵引,隐约显化出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玉钩。

    丹风子晓得这法宝厉害非凡,心头大喜,驱动阵势之力凌空将一双玉钩摄取了过来,袍袖一卷,收了起来。这才又运转阵势,去支援那镇守土门的极光道人。

    再说天启驱动本元木灵火灼烧巨木神君之际,忽得心头一动,却是与阵势相通的心神发现了火门危机,他连忙捏了印诀,运转法力向着右肩一派,接而再向右耳一点,刹那间,一道火光自有肩蠕动开来,显出了那条火蟒晶莹剔透的火玉身形,这火蟒得了烛龙草之后,周身呈现火玉之态,内里更流动着点点赤焰真火,威势大胜往昔。

    火蟒一显,接而又有一点炽亮光芒自右耳窜出,正是独角火蟒的元灵之光,那点元灵之光当下投入火蟒之躯,火蟒火玉身躯之顶便生出了一枚乌黑独角,周身赤焰真火大盛。带着一声低沉嘶吼直直投入周遭乌光元气,顷刻之间就借由阵势之力到了火门之内。

    此时在火门之中,那烈火道人手上持了举着那紫金葫芦,放出一群火鸦,缠绕着九首道人所化的本体九头玄龟,在那火鸦之间,藏了一朵紫色火苗,焰心虚无。

    这朵紫火厉害之极,那头数十丈高下的九首玄龟放出的先天阳火一经触及紫火,便被紫火化作虚无,九首道人心头大怒,驱动了水火玲珑峰化作一道流光,向那朵紫色火苗罩去,哪想那紫火竟然可以抵挡水火玲珑峰,不仅未受损伤,反倒隐约将水火玲珑峰压制了住。

    烈火道人认得水火玲珑峰这桩封神宝物,也吃了一惊,不过却无丝毫惧怕,哈哈大笑,赤红发须飞扬:“纵然你有封神宝物,又怎能敌我这朵兜率火,今日你这妖物难逃一死!”

    九首道人本体气得浑身火光乱颤,不过没了水火玲珑峰,周遭火鸦也颇为麻烦,那些火鸦乃是上境南州火焰洞内的地下火精修行而成,个个都不亚于天仙修士,以九首道人刚刚入了天仙境的修行自然难以抵挡,只能赶忙变幻人形,缩小了体型,借助阵势驱动神黑木,化作一团乌黑元气护在周身,这才将周遭火鸦阻挡了开去。

    烈火道人看着如此,心头大怒,伸手在额头一拍,自天灵之上窜出一个周身火红的道体元胎,那道体元胎向着紫焰兜率火的方向远远喷出三口火气,都是这烈火道人修行多年的本命之气,那本命元气一经出口,就到了心神相通的紫焰兜率火周遭,紫焰越发虚无,九首道人修行不足,难以驱动水火玲珑峰的十成威势,自然越发难以抵挡这朵老君的炼丹炉火。

    那朵紫焰兜率火与水火玲珑峰又斗了两个回合,就将那水火玲珑峰所化的流光撞到了一边去,直直向着九首道人而去,好在九首道人身周护持了黑神木元气之光,否则只怕他当下就难逃兜率紫焰焚体的结果。

    不过九首道人修行仙道,无元气修行,驱动神木阵势只有一两分威势罢了,挡得片刻,就觉得那朵兜率火透出的丝丝热气自元气罩外钻入,心头大骇,如此,天启才赶忙施展法门,驱使火蟒化独角火蛇元灵入体,前来相助九首道人。

    火蟒引独角火蛇元灵入体之后,便生出一柄漆黑独角,晶莹剔透的周身炽亮,摇头摆尾,瞬息之间就借助阵势之力入了火门,一入火门,那独角火蟒长尾一摆,喷出一口元火,内中带着几点赤焰真火。

    烈火真君正驱动兜率火灼烧那元光护卫之下的九首道人,忽然察觉一股烈焰喷薄而来,心头一惊,元神映照周边境况,刹那便明了周遭状况,他一拍手上的紫金葫芦,捏了法门,喝道:“收!”

    这紫金葫芦也是异宝,且承装老君那朵兜率火多年,更胜往昔,几可装尽天下万火。

    独角火蟒吐出的那道火焰在半空一滞,也被那紫金葫芦收了去。

    独角火蟒受挫,嘶吼一声,长尾一卷一弹,冲到九首道人身侧,化作一道火光流转片刻,避开那朵兜率紫焰,直投入神木所化乌光之中。

    独角火蟒一经入了那乌光之内,那团乌光刹那间就散出一圈圈元气波荡,乌光大盛,接而乌光之内显出了一头人面蛇身的巨怪幻影。

    随着一声猛兽嘶吼,一道火影显现,正是那独角火蟒,身周缠绕着乌光,头顶的独角上空还悬浮着一头人面蛇身巨怪,那巨怪双眼紧闭着。

    火蟒缠绕着九首道人,护持周遭,猛然一声嘶吼,头颅上空悬浮着的那巨怪便睁开双眼,两道耀目的亮光自那双目中爆起,数十丈外的烈火道人也不由闭上了双目,即便如此还觉得双眼一阵生疼,心头惊惧。

    那巨怪双目向着火鸦群一扫,火鸦便癫狂起来,冲入巨怪双目的那两团亮芒之中消失不见了,接而巨怪再向兜率紫火看去,只是那双目亮光却奈何不得这老君的炼丹炉火,巨怪低沉吼了一声,双眼一闭,一股深沉的幽暗恍若自幽冥虚空而起,直接笼罩在那兜率紫火之上,层层虚空幽暗将那兜率紫火包裹起来,难以动弹。

    便这一刹那间,独角火蟒身形窜到烈火道人身前丈许,头颅顶上的巨怪人首变幻,成了一副巨大的兽头,张开大嘴向那烈火道人而去。

    烈火道人适才被强光伤了双眼,就连元神也被那猛然生出的剧烈强光迷乱,难辨周遭,刚恢复了些,元神便猛然跳动开来,只觉眼前有一处幽深漆黑的黑洞,洞内飚出一股股洪荒猛兽的气息。

    那气息自洞内飚出,瞬息之间就缠在身上,将他周身精血都凝固吞噬了去。

    烈火道人元神被那人面蛇身的巨怪气息所摄,也不知躲闪,被巨怪一口吞入腹中。

    这人首蛇身的巨怪本是黑木所化,是以那烈火道人一入了巨怪腹中,顷刻就被神木内里的力量化作了虚无,连真灵都未逃出半点,且至死都在幻境之中。

    这当儿,天启在木门之中也不耐烦,此时五行金门之中的五行神符被项籍以神木彻底毁去,五行阵势破去,木门之中原本缠绕的乙木之气消去,以阵势之力和天木神针合成的木林也化作灰烬,只留下一根根苍黑色的天木神针。

    天启那巨人法相伸手虚空一握,将阵势之中的神木气息借由大五行幻灭阵势凝化做神木整体,抬手就向那清光缠绕的巨木神君打去,同时灵魄相火光一抖,正让开一条缝隙,让开神木。

    巨木神君知晓此时乃是生死关键,狂吼一声,道体元胎连连喷出本命元气,身周的太清仙光大盛。

    怎奈何,依旧抵挡不住天启那黑木,只听得一声轻响,黑木就划入太清仙光之内,啪得一声打在了巨木神君身上,将巨木神君打做了一团虚无,连元神都未能逃脱,都在黑木之下化作了一团虚无。

    一经灭去了巨木神君,天启手中那以阵势之力凝结的神木向着那片天木神针扫去,乌光扫过,那天木神针都成了虚无,只剩下一点点纯粹的木灵之光。天启法相向着那木灵之光一点,顿时那三头灵魄相便显出形体到了那片木灵光点之外,张开巨口将木灵光华都吸入腹中,接而身形一动,到了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之顶,落入法相头顶的火焰图腾之内,钻入了体内。

    刹那间,那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上就散出点点苍色毫光,正是灵魄相吸收的那苍色乙木灵光入体炼化之际,只是此刻非是静修之时,天启按耐住就地炼化的念头,身形一动,阵势之力运转,就到了土门之内,此时土门之中早站了丹风子道人。

    在丹风子和以黑木护体的极光道人两人身前,是一片黄沙漫土,茫然无边际,丹风子手上托着三足青鼎,却抓不到那天息道人的气息。

    原来先前天息道人久攻黑幕护体的极光道人不下,却遇到了从水门中赶来的丹风子道人,他心思细密谨慎,一眼看到丹风子手上的三足青鼎,就想起了刁道林所言的那宝物,赶忙施展法门,将九天息壤撒开,藏匿其中不敢露面。

    此时水火木三门已经彻底破去,天启那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一出现在土门之内,便是一阵大笑,手上一握,将水火木土四门的元气凝汇,四节黑木破空而来,凝合了周遭乌光元气,成了神木仗本体,落在天启手中。

    天启举手抬仗,就向着前方的漫土黄沙打去,正个大五行幻灭的阵势之力运转,一道道乌光划过黄沙万里,阵势之力刹那之间就将前方那九天息壤所成的黄沙都劈散成了粉末,只留下一团黄色息壤,正是那九天息壤的本体原形。

    而天息道人,却在适才大五行幻灭阵势之力的肆虐之中灰飞烟灭。

    此时神木仗合体,大五行幻灭的根基一去,大阵也就撤了开去,只见虚空之中九首道人抱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火蟒,却是火蟒适才催发出人面蛇身的巨怪而消耗过大,暂时沉眠修养。

    天启化为本体大小,将火蟒蛇儿收回肩上,脚下一动,带着众人到了项籍身侧,正对着眼前那头发披散的刁道林。

    刁道林早在大五行幻灭阵中为阵势之力磨损了周身元气,只是依旧硬撑着,适才神木合一,阵势一去,这道人当下就垮了,苦苦支撑着站了起来,披头散发,看着天启与项籍等人,厉声喝道:“妖孽,我死也不放过你们!”说话间,周身一亮,就要施展自爆法门。

    项籍早有防备,在刁道林说话间就到了那刁道林身边,化出白虎之形,巨掌拍下,元气不足的刁道林就被震开了去,接而白虎巨口一张,一口将还未自爆的刁道林吞入腹中,接而化作人形,手上收起了三百六十颗天蓝神砂,哈哈大笑:“这道人虽然元气受损,却也是上好的补品!”

    正当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妖孽啊——”

    那声音怪异非常,不似人声。

    天启向那声来之处看去,心底深处无缘无故地就生出一股冰寒,当下喝道:“白虎,小心!”

    此时项籍已看到了那独自飞来此处的修士,头大似驼,顶若鹅冠,长有虾须,凸暴双睛。身子恍若鱼儿般,手上有电灼钢钩,独足如虎,穿着一身神将金袍。

    那独足神将正是天丑星君龙须虎,他晚来一步,没想到却是误了大事,断送了刁道林一干仙家的性命,心头怒火滔天,暴跳而来。

    项籍看着那龙须虎并无甚出奇之处,修行还比不得适才的那几位仙家,若是细细感应,更察觉其人古怪,不似仙道。他不知天启为何如此凝重,不过他早将天启当作了门中长辈,自然不会违抗,凝神留心,身形后退到天启几人周遭。

    片刻之间,一道金光飞至,落下那龙须虎的古怪身形,周身金光流动,独足暴跳。

    “道兄啊,我晚来一步,让你等遭此大难!”龙须虎嚎啕大哭,接而看着天启几人喝到:“你等妖孽都该死!”

    项籍眉头聚起一轮开山纹,杀气迸射,低喝道:“你这怪物,有何手段敢出此狂言!”

    说话间他便要上前,却被天启挡了住。

    这当儿,那龙须虎手上多出一个黄皮葫芦,双目赤红,向着项籍看了一眼,双手捧着葫芦,恭恭敬敬得道:“起!”

    一道白光自那黄皮葫芦中起出,生成一道白线,七寸五分,接而成了点白芒,化作一物,依稀有眉眼,生了双翅,当下便向着项籍而来。

    早在那龙须虎手捧葫芦的刹那,项籍就面色大变,想起了那葫芦的来历,待得龙须虎运转法门之时,他更发觉那葫芦之中射出一道锐利无匹的金精之气,将自己元神镇住。

    丹风子与项籍同源,自然清晓项籍处境,且他知道这葫芦乃是一桩非常有名的封神宝物,西昆仑陆压散人的斩仙飞刀,封神一战,无数仙人死在这宝物之下。

    且丹风子更知道这黄皮葫芦的渊源,待黄皮葫芦中白光生出,成了那背生双翅的白光,项籍与丹风子二人面上大变,惊呼道:“神鼎金精!”

    丹风子早有准备,一拍手上那三足青鼎,一道乌光飞出,成了一点背生双翅的乌光,也是七寸五分,与那黄皮葫芦之中生出的白光一模一样。

    “去!”丹风子哪敢迟疑?大喝一声。

    那背生双翅的乌光当下便迎了黄皮葫芦生出的白光而上,而者一般模样,当下就相缠在一起。

    项籍与丹风子二人本命元神被那黄皮葫芦中的白光飞刀所锁,虽然白光金精被乌光缠了住,他二人却不敢靠近,因着他二人都清晓黄皮葫芦的来历,知道那背生双翅的乌光不过是出自师尊仿制的赤县神州鼎,定然不是黄皮葫芦的敌手,他二人轻易靠近,只能让激发白光斩己元神而已。

    天启看着那两物旋斗,便是一愣,不过他旋即却清醒过来,晓得不能让那龙须虎再存活下去,双目冰森,脚下神行法门一运,已然到了那龙须虎身前丈许外。

    龙须虎被天启神行之法一惊,手上钢叉电闪,带着一道道紫幽幽的雷弧光华向着天启迎了上来。

    天启一提黑木仗,向龙须虎手上那钢叉打去。

    龙须虎不知黑木神仗的厉害,吼着迎了上去,手上电弧横飞,顷刻成了一片电网,声势不凡。

    天启冷笑一声,黑木仗前行无阻,长驱直入,周遭电网被那黑木仗轻而易举得拨开,黑木仗当下就打在龙须虎的钢叉之上,啪得一声将那钢叉打得粉碎。

    龙须虎大惊失色,这才晓得少年手上的那黑木仗是不得了的宝物,吱呀一叫,独足蹦跳,就向外窜去。

    天启哪里能容他逃走,手中木仗抛飞而出,带着一道黑芒,瞬息便追上了那龙须虎的身形,穿透了龙须虎的护身金光,直打在那龙须虎的脑门之上。

    咔嚓一声,龙须虎的虾壳就被敲碎了去,接而那木仗敲入其中,将龙须虎神体本元的那点真灵打得粉碎,周身都成了一团金光,天启上前一步,施展了法门,将那团金光收束起来,取出内里的黄皮葫芦拿在手上,转身回返。

    虽然龙须虎被杀,那道白光飞刀却未曾坠落,依旧与青鼎放出的乌光相斗,且双翅乌光形势大为不妙。

    天启眉头一皱,提了手上木仗刚要上前,却被项籍出声止住。

    项籍却是担心这两件神物,见到双翅白光的刹那,他就确定那斩仙飞刀乃是当年被东林太子抢去的八尊神鼎之一显化而来,而天启手中那木仗显然也是一件了不得的神物,这两件神物无论哪件有所损伤,都不是项籍所愿,何况他心头也有几分把握可降那无主飞刀,所以自然阻止天启上前硬拼。

    便这当儿,那道双翅白光双翅一个忽闪,一道白线恍若不见,将双翅乌光一扭,竟将双翅乌光套了住。

    丹风子双眼紧紧盯着那乌光,手上捏了法门向三足青鼎一拍,喝道:“开!”顿时便是一阵清音自青鼎传出。

    正与白线芒光缠斗的双翅乌光随着那清音响动,顷刻就化了一团乌金碎点,将双翅白芒飞刀也困在内中,虽然这赤县神州鼎乃是仿制,但那化作双翅白芒的神鼎之精却也未曾发挥出十成功效,更加此刻无人相控,是以那双翅乌光竟被乌金碎点困在了当中。

    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看到双翅白光被乌金碎点所困,项籍身形一动,显出白虎之形,身长百丈,当空而悬,恍若山峰一般,将天光都遮挡了住。

    那白虎之形一出,当空一声长啸,妖风大作,乌云滚滚而来,遮天蔽日,巨大的白虎身子一抖,周身冒出一点点乌光,都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乌金光芒一显,便被白虎抖出了身躯,散落周遭。

    接而点点乌光合而为一,成了一点耀眼非常的乌光,森然寒气百里可见,正是白虎体内所蕴的金灵出体。

    那乌光一出,便到了被乌金光点困住的双翅飞刀之上,也不敢接触下方那神鼎金精,只是当空扭动,化出了一个个长蛇一般的妖文来,在半空之间纷舞扭动,顷刻间便成了一片妖文之海,接连而起,层层波荡将下方的双翅白芒神鼎金精包在其中。

    符阵妖文一成,这上境仙土之上却无元气支撑,且此处所在特殊,也无法借取天星之力,白虎仰天长啸,额头之上那王字印记渗出一蓬带着乌黑的血光,喷发而出,扭曲如电蛇狂舞,那血光几由杀气所凝,乃是白虎本命金灵,与天启那灵魄相一般。

    白虎连连向着这道乌黑血光长蛇喷出三口本命元气,元气耗损过剧,百丈长的巨大身形刹那间就缩小做原先一半,不过神态却是越发精悍,杀机锐气勃发,一道道五金之气冰冷如刀,横空划过,将周遭所触山体都切割做碎粉。

    那黑血长蛇一经入了先前的妖文之网,顿时妖文之间响起了阵阵鬼哭神嚎之音,兼且风声雷动,声势诡异浩大。

    随着那黑风攒动,白虎再呼啸一声,只见得一道乌光血蛇自黑风中窜出,内中正是裹着那双翅白芒飞刀,此刻那双翅白芒被妖文所镇,静悄悄地,却依旧杀机渗人。

    那血蛇直投入白虎额头,此时原先的黑风乌云也消失无踪,白虎身躯一抖,扭头向下跑动而来,跑动之间,已化作人身,哈哈大笑。

    而另一处,丹风子向着三足青鼎一拍,收回一道双翅乌光,却是叹息道:“可惜这鼎乃是师尊以原身仿制,内中金精也稍差了些,一番困斗,损伤不少,需得西方金精之气修补,短期怕是不能用了!”

    项籍奔回之后,向着天启道:“今番好生凶险,若非那东林斯鸟的葫芦只炼化了一尊神鼎,若是八尊神鼎金精同出,我等定是难逃,这神鼎金精本就以金气而成,杀机凌厉,更胜其他宝物!”

    说话间,项籍指着天启手中那黄皮葫芦:“依我猜测,这葫芦内中还该有其余七尊神鼎,怕是依旧在其中被那东林斯鸟以阵困炼化!”

    天启闻言,便将那黄皮葫芦递了过去,这葫芦内中神鼎为金精之气所聚,非他木性之物,即便强自炼化,怕也难以发挥其十成威力,倒不如索性给了这白虎,他心头这念头来的古怪,不知不觉间竟对这白虎没了半点防备,与先始大不相同,不过他尊天道,本就是依心性行事,也不管这念头是如何而生,便将那黄皮葫芦递了上去。

    项籍一愣,略微犹豫,却是摇头:“这等宝物,还是道友收着为妙,况且以我修行,也奈何不得这黄皮葫芦,难定其中那七尊神鼎金精,日后若有机缘,能见得我师尊,再定分晓!”

    天启自不勉强,将那黄皮葫芦收在怀中。

    此番虽然凶险,然众人都有收获,各旗门所得之物都归了各门镇旗之人,项籍得了天蓝神砂不说,更得了一尊神鼎金精所化的斩仙飞刀,丹风子得了一双断玉钩,极光道人收了一点九天息壤,九首道人得了一朵老君炉里的兜率火,都是实力倍增。

    天启虽不能使那到手的黄皮葫芦,然而收获之大,却是超乎想象之外。那股自神木而出的讯息元光之内涵盖大千,假以时日,那命窍元光得以尽数融入肉身,只怕就算遇上前古金仙,西方佛陀,也无可虞。

    就在此时,忽然自远方飞来一道清光,速度极快,天启刚刚看到,瞬息就到了眼前。

    清光一去,内里显出一个白袍道人,丰神俊朗,目若悬星,额头之上生了一道红痕,正是灌江口的清源妙道真君。

    原来那天清源妙道真君清源妙道真君自玉泉山金霞洞回了灌江口后,便依了其师玉鼎真人的提点日日等待。

    那灌江口也在东洲与北极交际之所,距此处不过万里之遥,适才天启以大五行幻灭破去刁道林五行阵势之时,威势滔天,自然惊动了清源妙道真君,若非清源妙道真君碍着其师提点不参与到那刁道林与天启一干人的缘法之中,心头犹疑,只怕他早便到了此处。

    闲话少提,但说清源妙道真君一落下身形,天启与项籍几人就知道不妙,他几人虽然不知眼前这白袍道人的来历身份,不过却察觉得出这道人要比得了白虎本体的项籍还厉害几分。

    天启这一行五人之中,最强者便是得了白虎本体的项籍,其次是天启。二人都修行元道,此番在上境仙门之内,本就无元气补充,更何况适才刚刚布设大五行幻灭阵势破仙家五行,虽有神木支撑,然元气耗损却也不少,他二人本就不是这白袍道人的敌手,此时此消彼长,更是难以抵挡!

    心头如此思索,天启手上自然便起了那黑木仗,遥遥指着那白袍道人:“你是何人?”

    白袍道人一经显身,就细细端详着天启,他虽然不知天启来历,不过却识得天启那等修行法门。他居于灌江口,与北极相近,也曾与魔人相斗,了解那魔州妖人的功法。且他觉得天启两人身上那等古怪气息与一般魔人全然两样,让他刹那间便想起了封神一战中的那梅山猿精。

    白袍道人闻听天启询问,开口道:“吾乃玉清教下清源妙道真君是也!”

    天启阵中几人这才知道此人便是清源妙道真君,都心头发苦,那项籍倒是怡然不惧,喝道:“当真是打了徒弟,出来师傅!”

    清源妙道真君想起金毛童子被这几人所伤,差些毙命,心头恼怒,哼了一声:“妖邪之辈,也敢张狂!”

    那项籍大笑道:“若非本尊受创,你又怎能敌我?废话少说,动手便是!”

    说话间,项籍身子一抖,身上显出一身黑铁软甲,手上持了那柄三叉两刃刀,刀体漆黑无光。

    便在这时,忽然一道遁光自天际而来,瞬息之间便落在众人身前,乃是一个女装道人,身着灰色道袍,手上持了拂尘,面相清冷。

    看着这女装道人自天而落,清源妙道真君心头猛得一跳,不敢托大,连忙上前到那道人身边行礼:“师叔!”

    女装道人却身形一动,闪了开去,不接清源妙道真君此礼,反是向着九首道人淡然道:“九首,你承了龟灵衣钵,算我截教门下,这便同我回归山门潜心修道,自有大成之日!”

    九首道人听闻那女装道人的言语,不知怎得,心头灵光一动,心底深处无缘就升起了这道人的来历,还有那渊源缘法,当下便点头行礼:“弟子拜见圣母!”

    天启与九首道人乃是一体同源,自然察觉到了那九首道人的心头灵光,晓得此人乃是截教座下二代弟子无当圣母,法力无边,修行犹在阐教十二金仙之上。

    他也晓得九首与截教门下的确渊源不浅,且此时形势危急,若能走了九首,日后也保得一丝真灵不灭,未尝不是好事,想到这里,便心有定计!

    九首道人乃天启身外分身,天启心头生念之时,九首道人便上前到了那无当圣母身前,拜倒在地:“弟子愿随圣母回归山门!”

    无当圣母微微点头,拂尘一摆,便化作一道清光,将九首道人卷了,刹那便遁入天际,消失不见了。

    项籍看着无当圣母化作遁光离去,眉头一动,略一思索,也想出些头绪,只有那极光道人,全然不知内中缘由,只是暗暗叫苦,招惹了清源妙道真君这等上仙出手,今番怕是难以生离此地,想到此处,他不由后悔当日跟随天启这几人的决定,一时不慎,落得今遭这般下场!

    再说清源妙道真君,自然不敢阻挡无当圣母,当年封神一战,玉清和上清两教相争,那是缘法牵引,上清落败截教破落,都是天数,当时他与截教门人相斗,那是顺应天数,无可厚非。

    然而此时此刻,事过境迁,上清门人依旧是三清一脉,无当圣母乃是他师叔一辈,他怎敢忤逆,与之动手?

    尽管如此,无当圣母丝毫不问他便将人带走,也让他面上难堪,他自不敢去与无当圣母计较,只得将那口气撒在天启几人身上。

    此时天启已知避无可避,强自运转体内所储元气,将那神木仗猛然抛起,运转法门,喝道:“行阵!”

    神木仗一经抛飞当空,就化作四点乌光,窜入虚空之中,周遭黑风大作,乌云滚滚,刹那间就蔓延数十里山林,内中天启驾轻就熟,催动法门,凝化大五行幻灭阵势。

    项籍,丹风子与极光道人三人瞬息就被天启以阵势之力送入到各自旗门之中,同时天启右手在肩上一拍,显出晶莹剔透的火蟒身形,火蟒腾空而起,化作丈许大小,在天启周遭旋舞,天启闭目凝神,再次施展了化用独角火蛇,命元抖动间,右耳之上火光一闪,独角火蛇元灵被他牵引入了那火蟒之体,火蟒也随之起了变化,生出一枚黑色独角,周身火芒大盛。

    “去!”天启伸手在那火蟒身上一拍,顿时一道乌光闪过,那独角火蟒就被他送入火门之内,同时他身子一摇,催动周身元气化作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手上虚凝神木仗,横空划过,凝作一道乌光长蛇,长蛇一抖,阵势就起变化,五行旗门转,将那清源妙道真君转入木门之中。

    清源妙道真君是何等身份,自然不会躲避天启此时所布设的阵势,只是虚空而立,看着虚空而起的黑云乌光。

    风走云随,刹那之间,清源妙道真君便已察觉陷入到一点点蓝黑色的火光当中,正是天启全力催发的木灵火焰。

    三头六臂的巨人法相虚空而立,驱动木门变化,灵魄相凝作丈许高下,在清源妙道真君周遭转动,脚下踏着特定的步伐,却是上古篆文符咒,一点点地巽风木灵火随之越发凝结,且那步伐引动的符文长蛇牵动了一点虚空之力,困凝其中的清源妙道真君。

    面对这夹杂了天启命元的巽风木灵火焰,清源妙道真君也察觉心头警兆,不敢太过大意,袍袖一拂,一道玉清仙光就起,将他身形隔绝其中,同时脚下一动,便向外行去。

    只是大五行阵势之力凝聚的虚空之力将清源妙道真君困在其中,让他一时间也走不出来,脚下虽然不断行进,然而却始终难以走出这寸步之间。

    清源妙道真君修行深厚,当下便知阵势威力非凡,已然将他困于其中,不过他却也不慌,身子一摆,周身泛出一层白光,正是八九玄功运转的征兆。

    随着八九玄功的运转,一股浩然的玉清仙光自清源妙道真君身躯涌动而出,向着周遭冲去。这股玉清仙光乃是清源妙道真君自修行以来日夜凝聚而成,庞大无匹,将木灵火冲荡开去,同时将虚空之力也撼动了。

    玉清仙光泛起之时,内中清源妙道真君捏了法门,运转玄功变化,身子再一摆,就变幻成了三团火焰。

    他这八九玄功有七十二般变化,只要是曾经见过的人或物事,都能变幻,此时清源妙道真君所化火焰便是依着当年那白天君所布烈火阵内的三种火精而变。分别是空中火,地下火,和三味火,三团火焰一起,马上便聚合在一起,而后以太清仙光为基础,不断激发这三等火焰。

    三种火精越化越多,铺天盖地,且三火合一之后,成了原始火精,威力无穷,只讲周遭那巽风木灵也灼烧得退避了去,因为阵势不全,凝聚的虚空之力太过于弱小,也被那三火精化作的原始火精所逼迫,震荡不已。

    凝神运转阵势的天启心头一惊,他虽然早知清源妙道真君修行深厚,却也未料到这么快清源妙道真君就能撼动大五行阵势的虚空之力。天启双眼寒光一闪:如今只得拼命一搏,否则只怕过不了今日之劫!

    心头这般想着,天启那巨人法相手上以阵势之力虚空凝结的黑木杖归化虚无,运转了大五行幻灭的五行灭杀之局,顷刻间,金火水土四旗门随阵势运转到了木门四方,行转四方虚空之力,与中央天启所在木门相呼应,源源不断地自虚空生出虚空之力,将木门中央的清源妙道真君困住。

    只见四道乌光闪烁的门户在虚空隐约闪现,旗门之顶都悬了一节黑神木,黑神木周遭长蛇妖文缠绕,一道道虚空之力自其中而生。

    这是天启现在所能施展的最厉害的手段,一经施展而出,周身元气便是不足,巨大的三头六臂法身一缩,去了两头四臂,成了普通巨人模样,周身黑铁肌肉之上冒着一层淡淡血气,周身毛孔都渗出血丝,瞬息气化,却是因为法力不足支撑阵势变化,肉身受了大五行的逼迫所致。

    木门之内,化作了三火精华的清源妙道真君忽然察觉外围压力猛然增大,三火合一所成的元始火精受阻,虽将蓝黑火焰逼迫一旁,却半点也不能冲出阵势围困,他这才心头一惊,藏在元始火焰精华之中的元神一动,那点火精就化出了白袍道人的模样身形,站于一蓬清光之间。

    清源妙道真君领教了阵势厉害,右手抬起在眉头一拍,那道红痕之上太清仙光一动,瞬息便裂开,成了一道竖目,那第三目中清光流转,直可照映九天黄泉。

    清源妙道真君以第三目向着阵势周遭扫去,那神目之中光华流转,顿时便窥得虚空之力凝结之象。

    因为天启所布的这大五行幻灭阵依旧残缺不全,是以清源妙道真君神目一扫,倒也扫出了虚空之力凝结之行迹,他闭了双眼,只留下眉心那独目炯炯,心头默算阵势。

    清源妙道真君乃是极为聪慧之人,一经窥出虚空之力凝结的行迹,便渐渐推出几分阵势运转的奥妙,原来是五行运转之秘,不过推到此处,清源妙道真君反而越发头疼,这五行之学乃是最普通的法门,可却也是这天下最为高深的奥术,若是那高深阵势,只怕还要考虑阴阳天时诸多奥秘,怎能推算清楚?

    心头如此琢磨,清源妙道真君又思索得片刻,却依旧是千头万绪,只觉这阵势着实难测,运转之间恍若天时定数,浑然天成,无从把握。

    想到此处,清源妙道真君心头一震,猛然大笑开来:“哈哈,巧可破拙,拙亦可破巧,此阵虽然玄奥,然尔等修行又怎能运转阵势之全力?”

    说话间,清源妙道真君周身清光凝化入体,运转了八九玄功,周身白光一灿,身形就涨高几分,手上持了一柄三叉两刃刀,白光灿灿,一股绝大的威势几乎透出阵势而来。

    天启掌管大五行幻灭,自然最是清楚,他一看到清源妙道真君运转八九玄功,拿出三叉两刃刀,当下便知道不妙。

    只见清源妙道真君周身白光缠绕,向着那无形无迹的虚空之力一刀劈去,匹练刀光恍若划破了空间一般,让整个阵势之中都充斥着白芒光华。

    咔嚓一声轻响,天启以阵势凝结的虚空之力便被清源妙道真君一刀劈了上去,虚空之力受了这等大力,当下就是一晃,恍若水波荡漾。

    金水火土四方旗门之顶,被妖文长蛇环绕的黑木感应到虚空之力的震荡,当下木杖本体神威触发,威势大涨,远远胜过天启掌控之时,瞬息就挣脱了周遭阵势妖文符咒的限制,一波波越发浩大的虚空之力被那神木直接从虚空提抽,向内中的清源妙道真君反震而去。

    天启位于阵眼,这虚空之力的汇聚发动,自然需要经由他的神念,只不过那股由神木杖直接引发的虚空之力太过庞大,一经过他的神念元神,当下就将他神念震散,元神也随之受了重创。

    他掌管大五行幻灭,此时元神重创,心神不稳,大五行幻灭阵势也随之消散了去,不过那股怒涛一般的虚空之力却未曾随之消失,反倒是越发激烈,依旧向着横刀而立的清源妙道真君迸涌而去。

    面对这怒涛一般的阵势虚空之力,清源妙道真君也不在意,一声长笑,接而右手捏剑诀,向着神目一指,那神目之内便射出一道清光。

    一道匹练刀光随之而起,汇聚于清光之内,正迎向那阵势虚空之力,只见白光大盛,三眼清光在虚空之力上一触,一股浩然威势蓬勃而发,周遭百里都一片炽亮,难以目见,也不知道内中到底如何。

    天启执掌阵眼,正坐镇虚空之力凝结的牢笼之上,当清源妙道真君挥刀破阵之时,他已然身受重创,周身元气大损。此时清源妙道真君神目刀光合力与那虚空之力一交击,炽亮白光大冲,天启刹那间就被冲飞了开去,以他如此强悍的身躯,竟然也不能抵挡那股巨力遗波。

    天启心头震惊,双手环抱于前,抵挡那恐怖的白光冲力,只听得身上骨骼啪啪一阵脆响,左右手臂之上的骨骼寸断,就连肩胛骨都碎裂了去。

    一直被那白光威势冲出里许之外,天启方才稳住身形,双臂骨骼尽碎,然而那断口之处却无鲜血骨骼痕迹,只是燃着蓝黑色的本元木灵火。

    天启面色苍白,忍着双臂骨骼断裂处的钻心疼痛,运转那天地战魂法门,双臂之上的筋肉骨骼一阵蠕动,木灵火焰窜动,接而他那断裂双臂便是一阵咔咔声响。

    “啊!”天启嘶吼一声,双臂陡然伸直,咔嚓一阵响动,木灵火焰尽去,显出他那双臂,内中骨骼筋肉尽都以法门接好,只是天启面色越发难看,苍白之中微微显着一丝乌光。

    他接通了手臂筋骨,双臂一转,接而脚下一动,神行法门运起,一步之间就到了里许之外,却是周身元气大损,不能对敌。

    阵眼处,那白芒尽去,阵势之力也湮没于虚空之外,只留下一个白袍道人站在虚空之中,单手持刀,额上神目精光四射,正是破去了阵势的清源妙道真君。

    清源妙道真君虽然破去了阵势,却也被最后那阵阵势凝结的虚空之力搞得颇为狼狈,白色道袍丝丝缕缕,手臂白光环绕。

    “好小辈!”清源妙道真君有八九玄功护体,未曾受伤,然而被几个小辈搞得狼狈不堪,自然恼怒,且他看这阵势不过残缺之态就有如此威力,心头也是惴惴,不由得就起了杀心,暗道:若过得些时日,被这几个妖邪将此阵掌控,我定然不是敌手,倒是却是祸事!

    此念一起,清源妙道真君便看向眼前天启,正对上天启那双依旧冰冷淡然的目光,他心头一凉,玉鼎真人的嘱托在脑中闪过,这才心神一震,惊出一身冷汗,暗道:这阵势好生厉害,竟然无声无息间就扰乱了我的心神之境,差些就忘记了师尊叮嘱,闯下大祸!

    便在这时,一道乌光经天而起,直直向着清源妙道真君而去,乌光之中透着金属厉芒,。

    清源妙道真君双眉之间神目一转,当下就看出那乌光原形,正是一柄三叉两刃乌光刀,刀光凌厉森然,金芒之气甚至胜过了他手中那把以西方庚辛金华炼化的长刀,他目中奇光抖动,一提手中长刀,当下就向着那乌光迎了上去。

    白芒乌光在半空之上碰得一碰,就见那乌光一抖,显出了横刀虚空的项籍,周身披挂着一层黑铁软甲。

    “好刀法!”清源妙道真君长刀一指项籍,接而运起八九玄功,带着周身白光向项籍而去。

    项籍也是不惧,黑铁软甲振出一阵喳喳脆响,手上倒提长刀,双目之中重瞳一转,向迎面而来的清源妙道真君一刀劈去,周身乌光混着血光杀气。

    刀光相撞,金气横呈,一道道辛厉之极的刀光射在彼此身上,二人都未曾躲闪,只是任凭刀光厉金之气砍在身上。

    “好!”清源妙道真君一声大喝,周身白光闪动,八九玄功运转,那刀光丝毫不能奈何于他,落在身上,只是带出微微一道道白痕。

    项籍虽然是西方白虎之体,然而他尚未恢复命元,却是不敌清源妙道真君,被那白芒刀气打在身上,当下就卷起一道道血痕,内中无丝毫血光,只是乌光元气混着猩红的杀气自伤口透出。

    猩红元光杀气一起,项籍便是一声嘶吼,双目重瞳连转,猩红元光杀气恍若浓烟一般,将项籍身形完全笼罩其中,却是因为项籍本体受创,白虎凶性大起,本命元光混着杀气冲出了命窍。

    那浓烟一起,瞬息就卷到了十多丈方圆,接而一声虎吼自那元光杀气中迸起,接而其中显现出一条十多丈高下的白色猛虎,额头之上带着乌光黑纹,那猩红杀气倒卷而回,尽都进入到白虎的巨口之中。

    白虎一现,便向着清源妙道真君扑了上去,长尾向下一拖一卷,周遭地下的五金之气都被那长尾带动,升腾五金光华,那条虎尾也呈现五金之色。

    白虎身形还未扑过去,那条长尾已然向着清源妙道真君的头颅剪去。

    清源妙道真君自然丝毫不惧,手上长刀一收,化作一点厉芒收入手中,周身一扭,八九玄功运转,身形凭空长高做十丈许高下,白芒缠绕,身形一动,就到了那白虎之前,伸手向那白虎长尾抓去。他动作极快,一伸手间,白虎长尾就落入掌中,那虎尾之上带动的巨力只让他手上微微一晃,却未推开他,且那五金光气都被白芒抵挡,丝毫不能近体。

    “去!”清源妙道真君将虎尾横拽,八九玄功运转,周身白芒大盛,而后只是狠狠一甩,便哈哈大笑起来:“妖物也敢猖狂!”

    项籍化为白虎之身,不想却连那清源妙道真君一摔都抵挡不得,被摔出了百多丈外,周身骨骼都被抖得一散,大为疼痛,心头大是恼怒,吼叫连连,四蹄下生风带云,自百多丈外窜身而上,升上半空,口中遥遥吐出一团乌金命元,内里扭动出两团元神,一个前几日所杀的那白发精瘦道人,一个却是紫袍天师刁道林,二人都是功候深厚之辈,元神被白虎所拘,却未消化,还存了几分生息,此时被本体受创的白虎放出对敌。

    清源妙道真君却是识得这两人元神,一经看到两人,不禁出口道:“玉圭道兄,刁天师!”

    那两人元神为白虎厉气所侵,早没了神智,只是一股厉气充盈,一经被放出就向着清源妙道真君而去。

    清源妙道也知事情不妙,双眼一跳,眉间神目扫出,看在那两人元神之上,只见那两人元神头颅之内都幻化出一条白虎,正是白虎拘魂厉气,哪里还有半点修道人本元?看着两位道兄这等模样,清源妙道真君怒火中烧,却又知道这白虎也杀不得,否则怕又要沾染大因果,他心头那怒火环绕不息,暴喝不止:“妖孽,妖孽,如此狠毒——”

    “待我为两位道兄寻个解脱!”

    清源妙道真君杀气腾腾,看得眼前几人一眼,强自忍耐,白光再转,八九玄功全力运转,身躯陡然增大为数百丈高下,神目之内又射出一朋丈许神光,照在那两个道人被拘元神之上,恍若夏日照白雪,几个呼吸便将两人那点残留命元都溶了去。

    白虎与天启都受创不清,主要是元气大损,还无从补充,自然无法对付这阐门真君,至于丹风子,手中那伪制的赤县神州鼎被斩仙飞刀所损,和极光道人一般,对这真君也没了半点威胁。

    清源妙道真君化去那两个道人元神之后,袍袖一抖,掀起一道清光,将眼前这受创不轻的几人都卷入其中,接而施展了玉清遁法,身形化了清光,经天而去。

    那清光速度极快,不过几日光景,就到了东州边境的昆仑山脉之尾,接而遁光一落,清源妙道真君袍袖一抖,自内里射出几道清光,落在地上,正是天启与项籍四人,他四人被袖里乾坤装入其中,一阵昏晕,过了片刻忽然白光大炽,神念再清之时,却是落在了一片山麓之间。

    天启手上持了黑木杖,双眼幽幽地看着那白袍道人,知道此人修行太强,难以力敌,不由起了拼命的心思,要运转天地战魂法门,将命元和元气凝结的灵魄相爆开,彻底化为元光能源,辅佐神木杖拼命一击。

    正当此时,清源妙道真君忽然哼了一声,略一扫视,就化了遁光向北方天际窜去,只留下一蓬散音:尔等妖孽,莫要往北方,再次相见就无这般简单!

    这清源妙道真君因为先前被大五行幻灭阵势影响,起了杀心,动了心念,心神不稳,就忘记了玉鼎真人最后的那句叮嘱,也没仔细去看与天启几人随行的那极光道人,一怒之下把几人卷到东昆仑,就离去了。

    这也是天数注定,日后他与那梅山妖王少不得还有一场大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