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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入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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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妫听着公子瑞的冷言,心头一阵怒火,愠道:“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瑞一声讥笑,嘲讽道:“是什么意思这还用得着我解释吗,你本就不祥,若是和她走得太近,届时害了她怎么办?”

    息妫凝视着公子瑞的眼睛,神情渐变严肃,厉色道:“兄长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太过分了吗?”随即大脑中又想起刚刚妫菀与自己的谈话,又是一阵伤心,“为何二哥可以对嫂嫂温柔之至,对待下人也是言亲气和,却为何独独对我是这般冷若冰霜,纵使我有再怎么不是,那我也是你的妹妹!”

    公子瑞冷笑一声,道:“我叫你一声翟儿,能够与你处在同一屋檐下,就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面子上,说我过分,你害死母亲的时候,有想过你很过分吗?”

    这一句话刺痛的息妫无话可说,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害死了母亲,但是……“二哥,害死母亲的事情你难道认为是我想的吗,要是我早知道我的出世会致使母亲死亡,出世之后又是这样的遭人排挤,我又怎么会选择出世呢,二十年来你只是这样的一味怪罪于我,你可曾想过,我这些年活的也很痛苦啊!”

    公子瑞哑言,的确他的这个妹妹生活是很不顺,但是……都是她自找的。冷漠的一撇过头,径直的无视息妫的这份愤愤。

    “我从小就不曾在宫中过,就连踏入这王宫门槛的资格都没有,就是因为我出生时带着满城桃花,害死了母亲,便被定为不祥之女。这样我也认了,不再多说什么,但是为何……你是我的哥哥,却不断地带人来欺负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冷眼看我笑话,我小时候受罪于你的难道还少吗?”

    息妫盯着公子瑞,眼中散发着这些年积攒的恨与不平,近乎是在哭诉,将这十几年的痛苦在倾出,“这些年我什么都忍住了,我知道你是我哥哥,我父亲没了,母亲也没了,我至亲的人就剩下你和菀姐姐,我渴望与你们一起,但是你们什么时候接受过我,纵使我的出世害死了母亲,但是我也是你们的妹妹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很珍惜你们,但你们却把我当什么,玩笑吗?”

    “我……”公子瑞听着息妫的哭喊,内心也是一阵翻腾,小时候一心的只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害死了母亲,纯粹的想要报复她,从心底的恨她,找人欺负她,但是从来,从来息妫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哭泣过。公子瑞无言,心中思索着,她的确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除了出生的那个悲剧,还有过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的伤害,只是因为母亲吗?

    身后一阵没了声音,公子瑞回过头看去,息妫早已没了身影,“哎,为什么呢?”

    息妫伤心的逃离了那个地方,若说恨,只怕息妫心中是恨公子瑞的,明明是自己的哥哥,却十几年来一直做着仇人做的事情,纵使自己万般忍耐也无济于事,不禁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太可悲了。

    息妫失神落魄的回到了寝殿,刚一进门,音梦就赶紧跑上前接应,但是在看到息妫潮红的双眼时,顿时一惊,赶紧问道:“翟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息妫嗤笑一声,道:“我就说这归宁没什么好归的,心系何人呢。既然拜见过父亲和母亲,也祭奠过珏儿了,那就再没什么事了,音梦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啊!!”这个临时的突然决定,让音梦有些吃惊,连忙问道:“现在啊,怎么这么突然!”

    息妫泪眼阑珊,痛心道:“这里既没有情谊留存,在这边呆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到息国,尚且温暖些,别说了,走吧!”

    “可是,现在这是时候回去,是铁定的到不了息国的。”

    “那就随意找一个驿站吧,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息妫低垂着眉眼,无限伤心的语道。

    息妫辞别了国公与国公夫人,不顾国公夫人的再三挽留,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马车离去。

    息妫坐在马车内,情绪一直都没有回转过来,低落的很,撩起帘子看着窗外,陈国已经被留在了后面,这一走可能回来的机会就更少了,或许今生都不会回来了。

    音梦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息妫这副模样,忙岔开她的思绪,问道:“翟儿,你可不要再伤心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气坏的!”

    息妫舒展眉头,轻笑一声,道:“是啊,何必再伤心呢,我的羁绊不过留在那少数几个人身上,至于其他的,又或者是这个陈国,与我又有何关系,何必困扰自己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吧,就要回息国了,我可不希望侯爷看见我这个样子,否则他又要担心了。”

    看着息妫这样释然,音梦也是心中舒坦了,“这样才是翟儿啊,不为别人折了自己,懂你的人自然懂你,至于那些不懂你的庸人,便随他们去吧!”

    息妫感叹,幸好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知心的。

    音梦看着这窗外的天色,略有担心的说道:“翟儿,你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是绝对赶不回息国的,但是这周边也没有什么驿站,怎么办呢?这天黑之后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你我具是女子,会些拳脚不过是玩玩,哪里用得上真途径。”

    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比较严肃的,息妫思索道:“这里隶属哪里?”

    “蔡国!”

    “蔡国?”息妫心中有所犹豫,“姐姐就在蔡国,要不我们今晚就去蔡国吧,正好也看望一下姐姐,自姐姐出嫁后我也不曾见过的。”

    “行!”

    车夫调转了马车的方向,驶向了蔡国,消失在了官道上。

    再说那妫雉在王宫中听说了息妫要来自己这边,着实吃惊不小,心中疑惑,自己的这个妹妹在出嫁时途径蔡国也没有过来,怎么现在想起来拜访我了,但是人家都来到自己门口了,可不能把人家拒在门外吧,这么说也是妹妹啊。

    但是妫雉真正的担心并不是息妫的到来,而是自己的夫君,蔡献舞。蔡献舞贪图美色自己是知道的,而且也是很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的妹妹长得是什么样子自己心中还不清楚吗,若是被这蔡献舞看见了,只怕是不得了的,要出事端的。

    放下手中的汤羹,对前来禀报的侍者询问道:“这件事情侯爷知道吗?”

    那个侍者回答道:“回夫人,已经上报给侯爷了,但是侯爷谕旨:国务繁忙,不得闲暇之余,还请夫人代劳接应息夫人。”

    妫雉听到这个说法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蔡献舞是个不务正业的货色,若是稍微上点心,前去接应了,届时烦扰的恐怕就是我了。妫雉眉头深锁,声气不足,略有些气短,想要站起身来,却惊觉腿下无力,一下子又跌落下去,惹得身边的一众奴婢一阵惊呼:“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妫雉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脸色惨白,神情严肃,道:“来,替我梳妆。”真是希望这几天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妫翟你可不要给我带来什么祸端啊!